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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茫然不知身何处(1 / 2)

第七章茫然不知身何处

众酋头始终没有弄明白叶护对这放羊娃前倨后恭若斯的原因。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叶护说干,那就,就干了吧。

再看一个个酋头苦着脸,皱着眉,呲牙咧嘴,把一袋袋的酒灌入嘴巴。

哇,有人吐了。

有侍卫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走。

啪,蓝柯仁摇了摇已空了的酒袋,空空如也,随手扔在地上。拿起侍卫刚送上来的羊肉自顾自地大嚼起来。

叶护乜着蓝柯仁,一拍大腿,翘起拇指,“哈哈,小兄弟,好,海量,够朋友。怎么,噢,不够?好说好说,来啊,再拿一袋来。”

蓝柯仁两眸如兔眼,指指自己的嘴,摆摆手。

叶护皱了皱眉,“酒味不够?本叶护这次出行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美酒。不过很快就有好酒喝了。哈哈,到时不醉无归,怎么样?”

蓝柯仁盯着叶护,两只兔眼像在看一个傻子,指指嘴,摆摆手,再向狗儿与英子躺着的地方指了指。

叶护盯着蓝柯仁,本来前倾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你想做什么,慢慢说,本叶护凡能做得到的,决不会推托的。不过,你要告诉我,我是为谁而做。”

蓝柯仁摇摇头,指了指叶护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什么意思?你,”

蓝柯仁再指指英子所躺之处,两眼炯炯地盯着叶护,眸子里不可抗御之气直刺得叶护气为之夺。

叶护转了转眼珠,难道是个哑子?这,

“哈哈,好,来人,”过来两个侍卫,“叶护,”

“去,把那个女孩埋了,嗯,葬了。”

“叶护,还有一条狗儿,”

“狗?嗯,也葬了。”

“是。”侍卫看了一眼蓝柯仁,眼神很复杂。

蓝柯仁捡起玉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踉跄走下毡毯。

叶护挥挥手,两个侍卫不声不响来到了蓝柯仁的身后,亦步亦趋。

叶护看着蓝柯仁,是个哑子?怎么是个哑子呢?有话说随聋必哑,看这小子他不聋啊,不聋却哑,难道是装的?也不像啊。叶护眯着眼看着渐行渐远的蓝柯仁,心中好不纠结。

他是唐人,这在西域并不稀罕。自汉以来,这西域就出现了成群结队络绎不绝的汉人。中间虽有波折,但大趋势,汉人在西域的影响力不降反升。大唐以降,其势如潮涌,浩浩汤汤,他们这些部落头领们在这样的形势下,只如蝼蚁,完全没有望其项背的能力。

即使像他,贵为葛逻禄叶护,若没有大唐皇帝的认可,他的位置是坐不稳的。大唐皇帝的一纸册封诏书,就是他们这些部落领们的定海神针。因此从心理上,见汉人须仰视的心态是表现在方方面面的。

当然他毕竟是一个地控金山沃野千里的大部族首领,与唐人打交道是他必须要做的功课。所以对唐人他是有比较深入的了解的。更不至于见一个唐人就仰视,那是要摔跤的。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习性,见异思迁是理所当然的,死抱着一个死去的绿洲不放是不可思议的。在面对唐人时,他们也是以择水草之地的标准来对待唐人的。对他们有利,可以卑躬屈膝,可以阿谀奉承,无用的唐人,就是一个水涸草绝的绿洲,弃之如蔽履。

像眼前这个放羊娃身上所散发的气势,这是叶护只从大唐皇室重臣身上才能见到的风采,非腹有诗书万卷不能薰染出来的气质,面对强敌仍一往无前的气概,不仅需要有无畏无私的心胸更要有无数次的血色锤炼方可化为拂衣清风来的淡定,而且拥有这些特质的人,不仅能文还要能武。试想纵然泱泱大国如大唐,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

这个人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西域边陲的放羊娃,更是一个哑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地位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特质反差是如此之大,天壤之别毫不夸张。他身上的这些特质哪里来的呢?

越想越觉蹊跷,最后,叶护断定这应该是个很有身份大有来头的哑子。基于某些他还不知道的原因而流落于此。所以他是不是哑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身份背后的故事。

“多弥干,多弥干,”

“叶护,多弥干正在休息。”

“噢,那斯訇,你带几个人保护着他,一切由着他,只要不让他走丢了就行。”

“是,我这就去。”

“那斯訇,”

“叶护,还有什么吩咐?”

“留意他的言行举止。只,只向我汇报。去吧。”

那斯訇答应一声,转身去寻蓝柯仁去了。

叶护扳鞍上马,望着蓝柯仁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蓝柯仁看着小小的坟包,神情木然。一块小小的木板上光秃秃的,蓝柯仁不想刻字,他不希望一行字就可以裁定英子的一生。英子还小,她的路应该很长,很长。蓝柯仁蹲下来,轻轻地抚了抚光滑的木板。他把木板朝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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