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对影成三人
“石锏?”
“哈哈哈,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哪里是什么兵器?”
“对,对,你看那里,湖滩上不是很多石头吗,肯定是这羊倌放羊时闲的蛋疼,自己做来解闷的。来来,喝酒,喝酒。咕咚,”
“我看也是。”
“嗯,对对,”
“问问羊倌不就知道了,何必费那脑子。哈哈,有那功夫还不如弄俩小丫头玩玩,是不是,哈哈,那小丫头,啧啧,够味,”
这人的话引来一阵大笑。
这就是野蛮民族与文明民族的差异了。
蓝柯仁仅是中原大户人家家仆的孩子,看到这根管子时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基于年龄阅历和知识储备,不能准确地说出它的名字用途,非是一无所知。
这些游牧民族的所谓达官贵人,却无知到认为这根管子仅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无知若此,野蛮就成了他们显示存在的唯一方式了。
拿到中原去,稍有些知识的文人必会惊呼不已。
因为这根管子单从外形来看就绝非一般俗物,因为它是玉琮。
虽然从材质上来看,它并不是玉。造型上却是玉琮无疑。
玉琮是祭祀大地的礼器,也是巫师通神的法器。采用内圆外方的造型,取天圆地方之意。大者可十又二寸,小者同戒指。
若仅从外型上看,与兵器中的锏确实有相似之处。况且这根玉琮的长度堪称玉琮中之大者,其大小长短与锏也差可比拟。
叶护没有附和手下的七嘴八舌,他把玉琮横陈于膝前。看看趴在地上牛喘的蓝柯仁。
“扶他起来,我有话问他。”
有人过来把蓝柯仁从地上扶起来,蓝柯仁箕居于毡毯前,冷冷地扫了扫这些胡服辫发的胡人,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有种。”
“死在眼前,还硬撑。”
叶护摆摆手,其他人纷纷闭口。
叶护盯着蓝柯仁,蓝柯仁与他对视,毫不避让。
叶护一笑,“你是唐人?”
“这处山谷里有唐人吗?”叶护高声问道,这句话不是跟蓝柯仁说的。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人在人群里小声地说道,“回叶护,好像没有唐人。”
“哦?你们还有谁在这山谷里见过唐人?”
“没有。”
“我没看见。”
“叶护,难道,”
叶护一摆手,“不可能。不要猜测了。这里商道纵横,商贾往来频繁。偶有落单遭袭流落安西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小子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来自中原吗?怎么会在这里给别人放羊呢?”
叶护一改嗓门顶破天的吼叫,一副教书先生循循善诱的语气。
“叶护问你话呢,快说,”
牵着套马索的两个侍卫一推蓝柯仁的脑袋,“快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蓝柯仁梗起脖子,还悠雅地转了转,这才回头瞪了两个侍卫一眼。
“哟嗬,窝头不大眼儿不小,怎么,不服啊。”其中一个侍卫又狠狠地推了蓝柯仁一把。
蓝柯仁猛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撞向侍卫。
另一个侍卫一见,赶紧拽住套马索,把一根套马索绷得紧紧的。蓝柯仁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用没长角的脑袋向侍卫撞去。
“哈,哈哈哈,”
叶护不仅没有发怒,看着这个小家伙不屈的样子,忽然想到他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屈服不怕死的犟牛脾气。竟是越看越喜欢。
“放开他,让他到我这里来,哈哈,你们都看看,啊,有种,哈哈,有种啊。”
“叶护,可以让他过来,但是不能松开他。”
“哎——,他还是个孩子,你,你,你,难道葛逻禄的雄鹰还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成。我,也不是一只病猫吧。松开他。”
两个侍卫倒也听话,什么也不说,手一抖一松一拽,套马索从蓝柯仁身上飞出,犹如湖面上蜿蜒的水蛇,落到侍卫手上时,已经挽成一个绳圈套在了胳膊上。
蓝柯仁二话不说,迈开步子走向毡毯,旁若无人。
他想死,在看到狗儿躺在地上的尾巴时,他就有了这个相法。那一刻也就是他一鞭子抽向多弥干,多弥干歪头躲避,他从多弥干的肩头看到了多弥干身后的一截尾巴。从尾巴是躺在地上这一状态,蓝柯仁立刻就明白了,他的一个伙伴狗儿死了。当他奔向狗儿时,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英子。从位置上看不出是谁为了谁而遭的毒手。但不争的事实是一个把他当作亲哥哥的好妹妹,也死了。就躺在冰冷的草地上。
他还小,他还不懂,但英子的死状告诉他,英子死的很凄惨。
来到这里一个月,英子和狗儿和他形影不离,一起放羊,一起玩耍,一起嬉闹。现在狗儿与英子一起走了,他们忘了带上他,他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