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镇灯火一家独亮,小铁锤在已故的边九营驻地里找到了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放在平常就已经算是上等货色,对现在的小铁锤来说更显得弥足珍贵。
今夜的祈月透出一种不祥的征兆,颜色由原本的金黄变为暗紫,原本的令人向往也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外面山风徐徐,小铁锤坐在铺子中,点燃一只小灯,又难得的煮了一壶茶。在他的旁边是今天整修好的炉子,等明天泥土干后,就可以动工修理武器了。借着有些微弱的光芒,小铁锤拿笔在小桌上写写画画,桌子上铺着一幅地图。
这是小铁锤在边九营找到的最具有帮助意义的东西,如今的边九营早就成为了一具空壳,至今无人接受,实在令人惋惜。不过转念想想,除发配流离之人外,谁会愿意来这么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地图很是简陋、破败,不知被使用了多少年月,上面标注的只有一个大概。以小镇为中心,辐射近千公里。小铁锤先是找到小镇在地图上的位置,旁边注释“边九”一个黑色方块,应该就是。在小镇的西面,是一条灰带,边缘处用两条粗壮的黑线区分,灰带由中间向两头渐渐变宽,弯弯曲曲,从北至南,把整个地图分开,好像一条趴伏在地图上的灰色大蛇。在黑线的旁边还有一条注释“云巅群山”,那应该就是小铁锤穿过的那一条。
群山再往西,是两处很大的空白,以虚线分开。地图上没做文字的标注,只是以图案代替,北为一只踏枝而鸣的鸟,南画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对于这两种图案所代表的意义,小铁锤一个也不知道,暂时也不想知道。不过还是可以猜测,这是两个国度,虚线所代表的应该就是界线。
小铁锤喝了口茶水,把目光移到地图的另一侧,这一侧标注的较为详细。小镇往北二百里是边七营所在,往南一百多里是边三营驻地,两处地方都非小铁锤所想。那头豹子既被活捉,定然会被找个下家给卖掉,而且非高门大户绝对没有那个实力,因为买是一部分,而养又是一部分。
那么只有一个地方有可能找到,小铁锤把目光移向了地图的最东侧,那是整个外防区最大的城市,从未见过的一个城市“无罪”。在那里,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你所有的行为都可以被说为无罪。
不知不觉间,天地间的暗紫渐渐褪去,小铁锤收起地图,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筋骨,眼睛朝铺子门口瞟了一眼。只是一眼,小铁锤便定在了原地,那是晨曦的第一缕霞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眼停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然而,时间过的太快,那一眼的霞光便隐藏于万千霞光之中,再也觉察不出它的特别。
小铁锤整衣出门,来到镇外小镇,霞光中的镇外小镇异常祥和,小铁锤没有靠近,他不希望自己微弱的影子去破坏这仅存的安宁,也许霞光所照耀的是永恒的心殇。
简吃早点后,小铁锤在做最后的准备,把所有的资源全部码好,起炉铸刀。同样的流程,不同的结果。天上暗紫祈月一共持续的七晚,除去第一晚,其余的六个日日夜夜,小铁锤足不出户,一心铸刀。
这是最后一晚,天色即将转明,无尽的暗紫却更显浓郁,最后一锤落下,最后一道工序完成。铺子里红芒乱舞,还有一双有如无尽红色星河般的眼睛,此刻的小铁锤身材消瘦,满面的灰尘掩盖不住内里的苍白,好不容易变得柔顺的头发又回到了曾经的杂乱不堪,身上本就漏洞百出的衣服,如今已经彻底不能要了。
曾经的巨刀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一柄很难形容的刀,这把刀要比之前略微小上一号,同样刀头最宽,缓缓向刀柄变窄,刀柄着负皮革,刻成两人环绕。不同的是,曾经平滑的刀锋被修造成一排宛若巨鲨牙齿般的锯齿,刀身上原本的细小裂纹也变成了一条条开散的荆棘,众多荆棘的根部是两点血色符文。
小铺子那可怜的屋顶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洞,暗紫的光芒透过大洞照耀在那把如同天上邪月的刀上,也照耀在抚刀的小铁锤身上。小铁锤立刀于面前,轻轻的抚摸着,抬头望着天色的妖月,嘴中喃喃自语:“从此你名邪月荆棘!”
时间将近午间,小铁锤满身尘土尽去,身穿深色粗布长袍,腰系一条同色束带,负刀跪于镇外小镇前。小铁锤叩首三次,轻轻而语:“人生之理,尽爷爷教导,此去只为曾经诺言,不知何时能归。此去若成,再来回报爷爷,若不成,爷爷下面等我。”说罢,再次叩首三次,起身离去。
顺着地图标注一路而行,这是小铁锤第一次走向人烟集聚之地。地图的标注上无罪之城离小镇超过三百里,中间倒有些村落,不过要绕行许久。小铁锤心中推想那八人如何运走豹子,如果直接用人搬的话,几乎没有这个可能,以豹子的体重来算,哪怕豹子不再挣扎,最少也要用两人,其余六人要担负所有的物资,再加上如此长途的往返。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有车马作为接应,想到此处小铁锤点了点头,如此精良团队,必然会有接应在。小铁锤一路上很留意各种痕迹,可是往往天不从人愿,如果人烟众多,途中多做询问,还可能会找到些许线索。可此地太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