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盺眼波微动,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即便是被暖黄的灯光所照,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坏脸色。
她的喉头微动,仅用余光往周衍卿的方向看了一眼,由着隔着一段距离,安盺并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嗯?”周衍卿出声,似是在催促她。
安盺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低垂了眼帘,干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是问你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
“哦,是吗?那可能真的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么南辕北辙的问题我都能听错,明天该去医院检查检查耳朵了。”他说着,弄了一下耳朵,说:“有人寄给我的,可能是想破坏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不过他们不知道,我跟你之间不单单是有感情,还是最铁的盟友,不管什么照片放在我的眼前,我对你都不会动摇半点,更何况这照片里的男人是周衍臻。”
他的声音渐近,不知何时,周衍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手心微凉,他抿唇微笑,说:“手怎么那么凉。”
安盺条件反射的抽回了手,勉强的扬了一下嘴角,抬手揉了揉额头,说:“今天喝了不少酒,有点累了,我先去洗澡,你自便吧。”
她低着头,不敢看周衍卿的眼睛,急急的往卧室走。周衍卿双手插进口袋里,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笑说:“我的提议你有什么意见吗?毕竟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周衍臻疯起来,在小诺的面前对你做什么,这对你对小诺都不好。”
她微皱了一下眉,停下了脚步,静默了片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说:“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那你保护好小诺,不让他受到伤害,不只是身体的,还有心理。他那么喜欢你这个妈妈,要是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这样,怕是要伤心了。”他弯身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眉宇之间没有丝毫触动,仿佛看的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照片。
他只看了数秒,指尖一空,安盺夺走了那张照片,将其撕了个粉碎,然后将茶几上所有关于她跟周衍臻不堪的那些照片,一张不落的拿进了房间,一张一张的全部都撕碎,碎到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艳照。
她一边撕,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照片太多,她撕到最后没了力气,这照片的质量不知怎么出奇的好,怎么撕都撕不下来。她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双手变得通红。她的余光瞥见照片上那些不堪的画面,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跳,胸腔内的怒会又燃了起来,猛地拉开了抽屉,找了一把剪刀出来。
周衍卿一直站在房门口,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推门进去打扰她,一直到门内传来低呼声,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便看到梳妆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片,还有一把剪刀,刀刃上沾染着点点血迹。
安盺坐在椅子上发愣,手指上血流如注。
周衍卿蹙了一下眉,问:“家里有药箱吗?”
安盺闻声,手指微微动了动,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鼻翼微动,眼眶微微发红,紧接着整个人扑了过去,牢牢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埋在了他的身上,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眼泪落的更凶了一些,哽咽着说:“周衍卿,我疼。”
他的眉头微动,静默了片刻,才将她从身前推开,检查了一下她手指上的伤口,血流了很多,而且看起来止都止不住,看样子着伤口很深,周衍卿便带着她去了医院,缝了几针。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安盺坐在副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麻烦你了。”
“不要紧,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安盺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手指轻抚受伤的那根手指,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怕你会……”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有些难以启齿,“对不起,我该早点跟你说,周衍臻恨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他知道我渴望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周衍卿,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和谐,我想过安安稳稳一家三口的日子,我把小诺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
“我不想我们之间出现裂痕,勾心斗角,利用人或被人利用的日子我过够了。可是我也知道,当年的事,周衍臻永远都不会放过我,要像鬼一样的缠着我。周衍卿,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我爱的人只会是你,永远不会有别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永远都记得,那是我人生里最美好的记忆,我永远不会忘,我也渴望有一天还能再拥有一次。”
她的眼眶微红,说着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侧过身子将脑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唇角,说:“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你。”
话音落下,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无声无息。
周衍卿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头,片刻才晃了晃手臂,提醒说:“我在开车。”
她握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