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煌的寝宫里弥漫着浓浓的苦涩的药味,楚千岚走进来时,他正发脾气不肯喝药。
王后神色平静的劝说道:“陛下,良药苦口,您喝了药,身体才能快快好起来。”
百里煌看着王后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就觉得才刚消停的额头又突突跳了起来,“把碗放下,你先出去吧。”
“是。”王后毫不迟疑与停留,将碗放下了,“您记得趁热喝。”
说罢,垂了眼睫领着她的人缓步退了出去。
在门口遇到楚千岚,等楚千岚对她行过礼后,便再不停留。
百里煌也看到了楚千岚,忍不住嘟嚷道:“若是你母妃在这里,她定然会想尽法子也让朕将这药喝下去……”
哪像王后这般,对他压根一点都不上心。
“您也可以将淑母妃从冷宫里放出来,反正现在还是您说了算。”楚千岚随口回应他,“如果您不怕她再对您下一次毒的话。”
明知道淑贵妃毫不留情对他下毒,他还能对淑贵妃念念不忘,还真是让人觉得好奇。
百里煌感概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瞪着楚千岚冷哼一声,做起了人身攻击:“有那样的母亲,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趁着他中毒昏睡这几天,他倒是监的一手好国,宫里宫外的防卫全让他换了个遍,好不容易精神了些叫几个老臣过来说话,也是满口的夸他了不得,言语间倍加推崇,竟是有意要推选他做太子。就连老四那个从来不与谁交好的,现在也向着他了,这朝堂哪里还是他的朝堂,分明已经是他的朝堂了!
楚千岚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放心,您另一个好儿子很快就能挽救您出水深火热了,只等他一声令下要清君侧,将儿臣这胆敢谋害父王性命意图谋朝篡位的逆党诛灭了,您就再不用见到您这不孝儿子了。眼下嘛,只好委屈您再忍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后放下的药丸递给他,“父王当好好喝药,不然儿臣被诛杀后,这朝堂依然不会是您的朝堂。”
百里煌哪里还喝得下药,一把将药推开,急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清君侧?是老三?老三他想干什么?谁给他的权利!”
楚千岚挑眉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轻描淡写道:“听说他日前与朝中一些大臣密谈过,又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调兵的兵符,正要将邻城驻防的军队调过来。至于是逼宫还是清君侧,儿臣就不甚清楚了。”
“他敢!”百里煌气的不住拍打身下的大床,“这逆子竟敢做出这等事来,这是要气死朕啊!”
骂完了百里文瀚,又骂楚千岚,“你这不孝子,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率兵逼宫?既然知道他的动作,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怎么阻止?儿臣又没兵符,可调动不了军队与他抗衡。”楚千岚淡淡道,“不过父王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已经想好了,等到兵临城下,我大不了跑路就是。反正到时候对百里文瀚来说,要紧的是这江山,又不是我这小命——当然如果父王愿意跟我走,我也不介意带上父王这个累赘。”
“你给朕闭嘴!”百里煌气的呼呼直喘气,他原本被淑贵妃气了一场,还没缓过来,又遭了淑贵妃的毒手,又是五十上的人了,平日里保养的再好,也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往昔看不出来,这时候就能清楚的看出他的老态与疲色,“朕还没被老三气死,倒要先叫你这不孝子气死了!”
楚千岚乖觉的闭了嘴。
百里煌自己缓了一阵,“老三手里的兵符,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父王您给的?”楚千岚诧异的挑了挑眉。
百里煌瞪着他,忍住骂人的欲望,“眼下又没有大的战事,朕平白无故的将兵符给他做什么?”
“剿杀我这妄图谋朝篡位的逆子啊。”楚千岚顺口就答,见百里煌被他气的咳了起来,到底正经了一些,“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淑母妃的人将兵符偷出去给他的,若没有意外,应该还有一道盖有玉玺的密旨,那密旨的内容,就是诛杀我这……”
听他一口一个不肖子跟逆子,百里煌抢先截断了他:“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难道你当真什么准备都没做?”
楚千岚无辜的看着他,“您只给了我三五千人的禁军,要我拿这三五千人去对抗几万或十数万大军?何况这些禁军,很多都是听命于淑母妃的,就算儿臣将他们换来换去,淑母妃要用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真能听命于儿臣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百里煌被楚千岚气着气着,反而平静了下来,用力一掌拍在床头,气势汹汹的抢过楚千岚手里的药碗,咕嘟一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江山是朕的,朕愿意给谁就给谁!胆敢来抢,朕决不饶恕!”
楚千岚只接过空碗,没有接口。
“立刻给朕召老三进宫来!”
“只怕召不进来了。”楚千岚干脆的拒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大军就要到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您,您说他这会儿怎么敢进宫来?”
百里煌被他的淡定气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