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空荡荡的左手边,“光讨好哪里够啊。”
不管前路如何,她跟他已经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他不好,她又能好到哪里去?更让人害怕寒心的是,想害他的那些人当中,竟还有他的亲老子!一般的老子也就罢了,可楚千岚的老子是皇帝,那可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那一个——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皇帝老儿当初将她指给楚千岚时就没有安好心,哪是解救她于水火啊,分明是想着将她跟楚千岚栓到一堆来收拾。
可是又奇了怪了,周家对皇帝有恩不说,沈若棠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皇帝想要弄死她,是处心积虑还是无心之为——因为楚千岚已经二十二,如若再不给他指婚,只怕旁人就要道他这个父皇失职了,而正巧这个时候声名狼藉的她出现了,于是皇帝灵机一动,就将她顺手指给了楚千岚?
如果是后者还好些,倘若是前者……若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着自己的小命被皇帝觊觎着,她哪里能不怕啊!
虽然俗话说胳膊干不过大腿,但也有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棠可不打算做忍气吞声的兔子,她决定自救的同时,也要帮楚千岚减轻他肩头上的担子。也好让他知道,她可不是只会躲在他羽翼下发抖的没用的人,必要的时候,她也是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等待宫里消息的同时,若棠也让人留意长春馆的动静,因楚千岚提醒,便着重留意那杨氏与莫氏来。她这才知道,杨氏就是之前跟采青互殴的高挑美人儿,而莫氏,竟就是那个气质与段清漪相仿的清冷美人。
一个擅长媚术,一个会使摄心术。若棠使劲的想了想,大概那杨氏擅长的就是媚术吧,毕竟她容貌确实比莫氏要美艳张扬得多。但若棠脑海里却忍不住出现杨氏被采青殴打的十分狼狈的那个模样,于是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媚术跟那张狼狈的脸容联系在一起。
若棠正想的出神,画眉蹬蹬蹬的跑了进来,“娘娘,采红今早又去了王府后门。怕是沈府的人等的不耐烦了,要催她动手呢。”
若棠点头,吁了口气,楚千岚说过,人要一个一个的收拾,今天先就把采红收拾了吧。
她低下头来,怔怔的看着自己嫩白细滑的手指头,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崇尚和平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上血腥。可是情势却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对她说,驯兽的人骨子里都是有着凶狠的野性与兽性的,他对她说,你是我见过的最适合做驯兽师的人!
若棠想到此,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她收敛起一身的野性与兽性,扮出柔弱可欺极需人保护的软弱样子,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软妹子。
可惜终究,事不遂人愿!
……
采红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慌,想着早上见过沈府的来人带来的大弟小弟随身佩戴的香囊,威逼她再不动手,就再也见不到两个弟弟了,便一直心乱如麻到现在。
看一眼沉沉的犹如乌云压顶的阴沉天色,采红紧了紧厚实的狐毛披风——这是王妃刚赏给她的,因为这些天她将她服侍的十分周到。
其实说起来,王妃真是个好人,待人和气重不乱发脾气,更别提打杀下人。以前没什么主见的时候,更是对她百依百顺,虽然如今不像从前那么好唬弄,但到底主仆一场,要下手谋害王妃的性命,她还真有些不忍心。
可是家人与王妃,孰轻孰重已是一目了然。
采红狠了狠心,打量着四下没有人,迅速将袖里的小纸包掏了出来,忍着心慌害怕强作镇定的将白色粉末全抖进煨在炉火上的人参炖乌鸡的汤锅中。
刚将盖子放回去,婉如的身影便出现在门边,“娘娘的参汤可是好了,快送过去吧,娘娘正等着用呢。”
“好、好了。”采红吓了一跳,勉强挤出个笑脸来:“这就给娘娘送过去了。”
“要我帮忙吗?”婉如往里走了一步。
采红忙忙摆手,“不用不用,不过一碗汤,哪还用得着帮忙,你先回屋帮我服侍着娘娘,我这就将参汤送过去了。”
婉如临走又叮嘱她一句,“那你动作快点,别让娘娘等久了。”
采红的动作果然很快,几乎是跟婉如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婉如朝着若棠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若棠轻轻颔首,表示她知道了。却挥手令婉如下去,“画眉惯来是个粗心大意的,叫她进来跟着采红多学学怎么伺候人吧。”
婉如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若棠的意思——她要动采红,很可能是要弄死她一了百了,她并没有瞒着她们的意思,甚至还允许她们参与其中,只是这会儿却为什么要将自己支出去,而要让画眉进来?
如若说王妃不信任自己,又怎么会令她暗中监视采红的举动?可到了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却又为什么要将她支开呢?婉如带着满心不解下去了。
其实若棠倘若知道她此时的心思的话,肯定要大声喊冤了,因为楚千岚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