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风拉着林风一路向前狂奔,边跑边在脑中整理刚才获得的信息。江宁县离金陵城很近,加紧赶路一日就可到达,他觉得还是先去金陵将事情办完更加妥当。
正在奔跑的袁沐风突然感到一丝异样,身后被他牵着手的林风依然盖着粉红盖头没有摘下来,而且她表现得实在太过安静了。虽然之前林风也对他言听计从,但绝不会出现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发的情况。尤其是对方被握住的滑嫩小手,虽然依旧冰凉,但与之前的柔软不同,现在却是紧紧的绷着。
袁沐风刚刚起意,猛然感觉一道凌厉的掌风向自己背心袭了过来。这一掌极为突兀,而且力道十足快如闪电,等他感觉到的时候对方手掌已经几乎贴上了他背上肌肤。
危机关头,多年养成的应变能力终是救了他的性命。虽然来不及运功抵抗,但袁沐风果断松开左手,背脊微弓,身体拼尽全力向右移了半分,躲开要害后硬生生扛住了这致命的一掌。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运足内力的迅猛一掌也足够让他一口血箭狂喷出来,身体如折线的风筝抛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
他艰难的坐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又猛然吐出一口喉间腥血,感觉内府舒服了点。他自嘲的笑着说道:“看来我还真是不适合做心软的事,请问林风姑娘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
穿着霞帔的林风将头上盖巾摘下来扔到地上,之前清澈的眼睛变回冰寒。她冷冷的看着倒地吐血的袁沐风一言不发,从怀里抽出短刀慢慢迫近过来,那是袁沐风之前担心事情出了意外让她随身携带防身用的。
袁沐风看着渐渐靠近的林风轻轻叹了口气,刚才虽然躲过要害没有当场损命,但毫无防备之下吃了对方猛力一击,身体一下子完全缓不过劲来。现在他别说出手反击,连抬手都觉得异常艰难。
看着向自己心口快速刺下来的森冷刀光,袁沐风微微迷惘。他想起了前世的蹉跎,也忆起了今世的成就,还有一丝不甘的遗憾,“就到这里了吗?”他不由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死亡。
“叮”的一声,想象中的刺痛没有发生,他诧异的睁开眼睛,正看到深深刺进地面的短刀刀身。袁沐风顺着握刀的手向上,就看到了林风冰冷眼神中混杂的那一丝挣扎,他暗暗舒了口气,知道今天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林风紧紧咬着嘴唇,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拔出短刀站起来。她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袁沐风冷冷说道:“今天我不杀你,是还欠你的命。这一掌算是你利用我的代价,下次见面,我必杀你,还有山上的事我也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袁沐风心中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撩拨对方,不过还是忍不住叹气说道:“看来不止我不适合做心软的事,你也不适合做杀手呢。”
林风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冰冷说道:“如果你聪明点就闭紧那张臭嘴,不然我很可能会改变主意。”她说完不再回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快速奔行,瞬间就消失了夜色里。
林风离开后,袁沐风开始加紧调息恢复伤势,想要争取尽快恢复行动能力。他不清楚孙清河什么时候会清醒,只是可以肯定对方一旦醒来马上会全城搜捕自己,毕竟自己离开的时候把他新娶的小妾一起拉走,只要不蠢应该能猜到刺客的身份。
他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云岚留下的血精丸,吞下一颗后感觉一股暖气从胸腹位置向四肢蔓延,身体顿时舒服了很多。他抓起地上的直刀作杖,慢慢挪到墙边的阴影里,靠着墙壁坐下开始调息。
林风这一掌着实不轻,他费了约摸两个时辰,才终于能够勉强的扶着墙站起来。让他奇怪的是此刻天已经微亮,但孙清河那边好似并没有传出消息,城中也没有加强防备的样子。不过现在没有功夫再去考虑哪些,他只能尽力争取时间,因为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出城。
正在袁沐风皱眉苦思计策的时候,一辆拖车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城中拉粪的车,车轮很大,车身也很长,车上放了五六个大桶,里面应该已经装了不少粪便和食物残渣之类,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
推车的有三个人,他们都用布蒙着面孔,每走一段路,就会停下车去各家院子搜集粪便等物。这工作必须在天亮前全部做完,然后还要将车上的东西推到城外处理,所以三人工作得很匆忙,基本都是分头去各院子敲门。
袁沐风盱准三人离开的空档,走到粪车边一个滚地就缩到了车下。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出城机会,强忍着令人作呕欲晕的气味又吞了颗血精丸,感觉身体力气恢复了几分,于是伸手死死扣住车下的横木,让身体紧紧贴在了车底。
袁沐风运气不错,这辆粪车本已装得差不多,三人又推了一条街就往城门走去。这时候天色已亮,但守城兵士熬了半夜现在正是疲惫的时候,而且孙清河那边好似也没有传出消息,门官并没有为难这辆粪车,遮着鼻子挥手放了他们过去。
终于出了江宁成,袁沐风看准机会离开粪车。此刻的他因为一路颠簸而且耗力过久牵动了伤势,只觉得内府滚烫,连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