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微微拧了一下眉毛。
“原来戒严竟是这番模样,我也算是长了见识,呵呵……”李文在原地开口十分平静的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清晰,语气刁钻,不留退路,李文虽然的胆子一向很大。
这与正义无关,只是因为李文觉得张铁嘴书说的确实很好,这样的普通人不应该成为被勒索的对象。
军官转头看着李文,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阴晴不定的直直盯着李文,眼睛从李文的看上看到了脚下,不断地打量着,随后高声冷喝道:“你是哪家的少年,还不滚快回家去!”
“原来除了我家之外全城都要戒严,想不到竟是这样?”李文淡然一笑,自然没有离开,相反却是真的吓走了不少看热闹的为官者,李文的脸上还算沉稳,眼眸黑白分明,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军官竟把自己当成了有背景的子弟,开口便问自己是哪家的。
“你又可知道勒索百姓是什么罪?”既然对方这么问了,李文自然不介意对方这么想,开口便是不咸不淡的问道,方才军官伸手要钱的场面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李文指的也正是这件事。
军官显然没有把李文的质问放在心上,相反,脸上却是更加阴晴不定,对着身边的几个守城士卒使了个眼色,随后,几个士卒持着锋利的长矛强行驱散了所有看热闹的人,只留下了李文和张铁嘴。
“在下百户王涛,还请教朋友姓名。”军官对着李文拱了拱手,像条毒蛇一样紧紧盯着李文的眼睛,声音虽然称不上恭敬,但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李文哪里还听不出王涛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问自己的家世,如果自己的家世不能压服他,那等待李文的就是肆无忌惮的报复了。
“刘良栋是我叔叔。”李文皱了下眉头,随后直视着王涛沉声道,“不日就要升千总了。”
叔叔,不是堂叔,也不是敬称,是父亲的弟弟,未出五服,血浓于水,亲情不浅。
王涛脸色一变,随后马上哈哈大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抱着李文的肩膀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贤侄,我和你刘叔叔是多年好友啊,都是误会,误会啊!”
刘良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来探望李文的百户,李文只见过一面,但李文通过那一面却知道,赵良栋就是下任千户的人选,有些事一次就足够了。所以,李文把赵良栋提了出来,因为他不认为对面的王涛会相信自己是真的‘李文’,而赵良栋是内定千总这件事又是一个卫所里几乎透明的秘密,所以李文将这个秘密摆到了阳关下,让王涛仔细看了看;这是个秘密,所以知道的人很少,所以赵良栋转眼间就成了李文的叔叔。
所以,自然而然,一炷香后,王涛带着士卒十分满意的离开了,李文地下深缓缓拾起未曾摔坏的茶壶和杯子,从嘴里吐出了一口凉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倒出依旧温热的茶水,仰头便是一杯,一旁的张铁嘴直直的看着李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应该说些什么。
恰在这时,天香楼的大门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打了开,牌匾上的红布也被二楼的伙计从窗口兴高采烈的摘了下来,同时挂上了许多个彩色灯笼,不一刻,天香楼里便传来了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
李文看了张铁嘴一眼,同样没说什么,只是把倒下的桌子摆正,将茶壶和杯子放在了上面,随后向天香楼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张铁嘴忽的急促向李文问道,但一开口张铁嘴就后悔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么问太不礼貌了。
“李文。”李文转过身看了张铁嘴一眼,想到同是读书人,于是报出了本命。
“李文···李文······”张铁嘴默念了几遍,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记不清楚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刚刚他不是说他是刘良栋的侄子么,怎么不姓刘?
一阵秋风吹过,张铁嘴顿时感到身上冷的刺骨,连忙抱着身子打了哆嗦,看着城墙上缓缓落下太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天色都已经渐渐黑了,这一抬头,恰好看到了城楼上挂着的鞑子人头,心里登时窒息了片刻。
“李文,不就是杀鞑子的那个么。”张铁嘴不禁打了个冷战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个凡人,比我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