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师,当日在下招揽你,你不屑一顾硬是要投我那没用的大皇兄,可有想到今日?”
年轻人面露自信的微笑,斜在肩上的长发随着风轻轻飘扬,蟒袍衬的年轻人不怒自威。
“八爷,您甭多说了,在下愿引颈受戮,只求八爷你放过小可的儿子和镇上的百姓。”
“你没有资格和我提要求,你难道不知晓斩草必除根的道理?当年你受皇帝密令毒杀我娘的时刻,就没想过放过她?”年轻人语气有些森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若是以为我没有高抬贵手,您可以活至今日?”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的饶命之恩?“年轻人有些玩味的看着简大炮。
“小人不敢,只求饶过我儿一命。你是无相境高手,何必和一群蝼蚁计较呢”简大炮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年轻人在简大炮和简玉寒的脸上打量了好一会,道:“按道理斩草是必须要除根的,可是我突然没这个兴致了。”
简大炮大喜,忙道:“谢八爷,在下愿授首,谢八爷放过小儿。”
简玉寒愣愣的望着父亲,这个在他面前一直威严的男人,此刻如同一条狗一样对着别人卑躬屈膝。
年轻人只是瞟了眼简玉寒,如同看蝼蚁一样不屑,对着简大炮道:“放了他可以,必须要他亲手杀了你,跪在我面前将你的头递给我,不然,你们全镇老小和他一起给你陪葬吧。”
简大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阴着脸,对着年轻人吼道:“李慎,你别欺人太甚!”
叫李慎的年轻人丝毫不将简大炮的话放在眼里,对于修士来说,离垢以下皆蝼蚁,之所以有凡人存在,只不过是一些上层修士和宗派因为无聊所圈养的动物,为上层人物制造优越感,为天地规则这条食物链增添一些环节罢了。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杀的一干二净。
李慎看都没有看简玉寒,手一挥,地上出现了一把长剑,冷声道:“你杀他,所有人活。你不杀,那所有人都要死。”
简玉寒压根就没有和李慎讲条件的兴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凌空装逼的声影。
李慎见简玉寒良久不回话,也不在意,对着身后的空气道:“将镇上的镇民押过来。”
简家宅子很大,后院空地大到足以容纳秀江镇为数不多的几千镇民,本来此地是秀江镇每年过年时简大炮分粮之地,如今却即将成为一个屠戮场,何其讽刺。
“各位秀江镇镇民们听着,我是南楚北武军总参,今天有一件关于你们脑袋的大事情要说,你们镇上的首富,简大炮简老爷,通敌叛国,和西楚余孽纠缠不清,今日我们八皇子,未来的大楚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特来处理这个逆贼。”一个面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疤痕的男子,用他洪亮的嗓门对着被士兵们赶至简府的乡亲们说道。
“简大炮之罪,本该株连九族,你们都难逃一死。”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后院顿时就沸腾了起来,死亡,对于这些升斗小民来说,是一道跨不过的槛。幸幸苦苦半辈子,好不容易苟且偷生,有个盼头,到头来却是要成为一场空,如何甘心。
“但是,”
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男子开口道:“八皇子仁慈,只要你们听从我们的话,就都能活下去,要死的只是简大炮一人。”
“听从,我们什么都听从,谢八皇子开恩,谢八皇子开恩。”人群中立马响应着刀疤男,众人一齐跪倒在地。
“八皇子的要求很简单,由简大炮的儿子,亲手杀了他这个逆贼父亲,以示对帝国的忠诚。”
人群中霎时间沉默了下来,一片死寂。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对于南楚和西楚交界,却位属南楚的秀江镇来说,儒家的教条深入人心,天地君亲师,儿子杀父亲,可谓大逆不道。再加上这几年,简大炮兴教育,修官道,为镇民生活改善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老一辈的村民对简家都是心存感激,换句话说就是没有简大炮就没有秀江镇的繁荣。
如今八皇子等于是让生死和恩人摆在众人面前,让他们难以抉择。
简大炮被两个士兵扼住手臂跪倒在地,他狰狞着面孔对着凌空的李慎大吼:
“当年我就不该对你有不忍,不该因为你母亲跪地而同意放你一条生路,早知今日,真实悔不当初没一刀宰了你个畜生”
李慎一听此话,爆发出一阵慑人的气势,君临天下的气势震慑四方,他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依旧是毫无情绪的对着简玉寒冷声道:
“我数十个数,他死,亦或者一起死。”
“一”
“杀了我啊,畜生,逆子,还不杀了我,你难道忍心见到秀江镇六千八百五十三位镇民和我一起死吗!”简大炮,双目赤红。
“掌他的嘴,聒噪。”李慎道
一旁的刀疤男拿着刀鞘,狠狠的对着简大炮脸抽去,力道十足。
“快杀了他啊!你不杀我们都要死!”人群中一个少年跳了出来,对着简玉寒吼道。
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