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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龙灯盛会(2 / 3)

里看戏,以示对周围各村乡邻感谢!初十四收灯,将龙头、龙尾割下来面向西边焚烧,以此祭拜天地。龙珠放在戏楼上,留作下届备用。

解放后,举办龙灯盛会争议不断。以我这个有其经历的人来看,我认为龙灯盛会有很多值得借鉴的东西。

首先,它是一次正风肃纪的盛会。在龙灯出行之前,头人们要组织一次大会,检点族下的不正之风,特别是那些影响本族荣誉的恶劣事件,头人们都会在大会上严加训斥。个别顽劣者还会受到“诫勉谈话”,这对纯朴民风还是有意义的。

其次,是一次祭祀盛会。正式出灯之前,头人们还会带着一条龙,几面鼓,到祖庙之前祭拜天地、神灵、列祖列宗。虽然有点迷信宗教色彩,但活动的目的与结果是引导人们向善、向上。祭拜天地赐福,祭拜各路神灵保佑,祭拜列祖列宗,祈盼太平安康、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其三,是一次集体拜年的盛会。沿路各村,所到之处,头人们都要送上祝福:我们带灯上门与贵村共享天下太平,共盼来年风调雨顺,祝福贵村来年人寿年丰。有盖新房子的人家或新婚人家都会带上龙灯上门祈福。而有亲戚的人家随身带上礼品,并约上同行的好友共同去给自己的亲戚拜年。每到一处,所有的人,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亲戚的,没有亲戚的;都会受到邀请做客。大鱼大肉,盛情款待。一天下来,经历十几个村庄,要吃十几顿饭,只是时间紧,往往屁股还没落凳,出发的哨声就响了。只得肩上家伙,敲响鼓点,随着龙灯队伍出发。三天的龙灯出行,我们感到沿途各村庄的友好、热情。虽然有点劳累,但收获了喜悦,同时也一路播种了喜悦。

其四,是一次展示家族风光的盛会。第一天出灯的高潮,是到达纪氏本族的一个村庄。照例是滚龙,三条龙都换上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月的天气,前几天,还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年轻的小伙子,脱下棉衣,身着单衣。纪氏本家,一个几十户的小山村,禾场上,一圈摆着十几箩筐鞭炮,六个人同时燃放,鞭炮声炸的天地回响;锣鼓声、喝彩声、掌声、号子声,混成一片。三条龙,时而腾空而起,时而昂头飙浪,时而蜷缩一团,时而龙身舒展,时而如波浪起伏,时而如彩云翻滚。滚龙的龙腾虎跃,看龙的群情激昂。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人们还兴致勃勃。头人们怕影响全日行程,经商议,才停下来。

我们纪氏家族玩的是夜灯。早晨八点出灯,晚上八点收灯。当夜幕降临时,所有的灯笼,都燃起蜡烛。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的烛光,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蠕动。这在过去没有电灯的日子里,真如天上人间。远近村庄的村民,到了这个点上,他们都早早地等在自己家门口,一睹我们纪氏家族收灯时的壮观。那些钟情怀春的少男少女,不免春心萌动,祈盼在龙灯行进的队伍里找到自己情投意合的另一半。而年长的人都啧啧称叹,只有纪氏家族的龙灯才有这个气派,才有这个味儿!

其五,是一次盛大的乡村春节晚会。初十收灯后,十一、十二、十三,连续上演三天三夜大戏。让十里八村的村民大饱眼福。这三天,整个村子里是人山人海,各家各户是人挤人。真可谓是“挥袂成荫,挥汗成雨”。前来观看演出的村民,开饭点上,不论是亲戚,还是熟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请到家里盛情款待。

其六,是一次热爱家乡教育的盛会。这次龙灯盛会,让全体村民感受到了家族的荣耀,增强了对家族的认知,增强了荣誉感。有了家族意识,自觉维护家族荣誉。有人说,这就是搞宗族房头。依我看,如果每一个人,都有家族荣誉感,自觉维护家族荣誉,这就是“润物细无声”地建设我们的和谐社会!

从这些角度看,龙灯盛会还是积极向上的。如果政府的相关部门或民间组织,能因势利导,这对于当下的新农村建设应该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当然,它还有很多消极的东西。在1980年的十几年前,也就是1964年,这也是我亲历过的一次龙灯盛会。那时,我不到8岁,我爷爷五十多岁。我爷爷一手牵着我,一手提着灯笼,走在跟灯的队伍里。

这一次,龙灯盛会的大背景是连续三年自然灾害过去了,人们结束了饿肚子的穷日子,迎来了新生活。

在我们那一片土地上,还有一个付家庄。付家庄和我们纪家畈,都是地方上的两个大村庄。如同亚洲的中国和日本,为了地方上的主导权,总免不了明争暗斗。用村民的话说,就是一个笼子里,不能关两只“叫鸡公”。我们纪家畈与付家庄,表面上亲亲热热,暗地里却有不少的“烟子”。这次龙灯行经付家庄,表面上,付家庄十分热情,将所有的人都迎进家里做客。其实,他们是有图谋的。他们是图谋“关门打狗”。我们这些跟灯的人,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走得很慢,离大部队有一定的距离。当临近付家庄时,老人们发现有些不对头,为什么戏台前就是几个唱戏的,一个看戏的也没有?老人们商量,跟灯的人暂时不进村,留在外面观察动静。付家庄的人,见外面还有几十个老头子没有进村,也知道不妙。于是,传话各家,不要轻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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