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里囤,数年间共攒下六十万石粮食,不过当初为了防止颉利察觉,事情做得十分机密,除了几个重臣,谁都不知道,大将军去年征突厥时,曾调用了三十万石,如今这里还剩下三十万石,突厥虽已被扫平,可这粮食,圣上却从来没有动过。”
太宗皇帝是个有极大进取心的皇帝,扫平突厥,解决了大唐帝国西北方向的边患,可是他却仍然不满足,他梦想的是,效仿当年的西汉武帝,经略西域,这南仓的储粮,就是为远征西域准备的。
李承乾不解,道:“这里的粮食既然是父皇的压仓粮,你带我来此,却又是为何?”
太仓令道:“殿下!如今这粮食才能救殿下的急,万一永济渠,龙首渠修通前,太仓的存粮耗尽,殿下就只管从里,先拨一些过去,发往各边镇应急。”
李承乾看看粮食,道:“这粮食是父皇存来有大用的,怎么能轻易动得?”
太仓令小声道:“殿下,这事儿圣上已经私下交代过微臣了,到时候,一切都照太子的意思办,回头等漕运通了,补上就是。”
李承乾闻言,不禁一脸惊讶,道:“竟有此事?”
李承乾也是个聪明人,他虽然遇事没有主见,可却不是个没心思的,从太仓令的言语之中,他已经猜出了太宗皇帝的用意,心里不禁生出些感动来,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对他一向严苛的父皇对他竟然如此疼爱。
很显然,太宗皇帝授意太仓令动用这些压仓粮,就是为了能够让李承乾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做出些成绩来。
一想到太宗皇帝对自己的关爱,李承乾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的眼前浮现出太宗皇帝在潮湿的两仪殿咬牙承受病痛煎熬的情状,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承乾一哭,柴令武和太仓令都慌了,忙问缘故。
李承乾一边抹着泪,一边说起太宗皇帝被风湿病折磨的情况,又说起太宗皇帝病成这样,还要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操心,自己没有本事,按时疏通漕运,实在是不孝。
李承乾的话让柴令武和太仓令二人也不禁一阵唏嘘,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即便是皇帝,可依样是做父亲的,哪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二人一齐劝李承乾,可是又哪里劝得住。
柴令武灵机一动,对李承乾道:“殿下,臣倒有个主意,可以让太子殿下好好报答一番圣上的这份慈爱之心。”
李承乾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有何良策!?”
柴令武道:“殿下!眼下长安的米价奇高,如果把这南仓的粮食拿出来先卖了,等漕运修通后,再花较低的价格收粮食回来,就可以赚上很大一笔差价,这些钱足够给圣上修建宫室了,而且还可以让眼下那些买不到粮食的人有饭吃,长安城里百姓对朝廷的怨言自然就会少多了。”
李承乾是个软耳根子,听柴令武说的头头是道,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站起身马上就要进宫去向太宗皇帝禀奏。
柴令武见状,连忙将他拦住,道:“殿下不能去向圣上禀奏此事,一来圣上未必同意,二来就算同意了,圣上要做天下万民的表率,赚得的钱,他也未必肯修建宫室,最好是做成以后,把宫室修建好了,再向圣上奏明,那时木已成舟,圣上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柴令武劝阻李承乾,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李承乾着想,另外一方面,也想着自己能够立下这个大功,好在太宗皇帝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李承乾是个没主见的,虽然觉得柴令武的这个办法有点儿悬,可想想也有些道理,就答应了下来,琢磨了一番,道:“既然如此,我再多给你三天,一共给你十天时间,到时候,能否恢复漕运。”
柴令武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拍着胸脯道:“没有问题,十天之内,臣已经恢复漕运!”
李承乾见柴令武答应的痛快,又想到卖了粮,赚了钱,就能给太宗皇帝修建宫室,便决定照柴令武所说的先干起来。
太仓令听了,一开始有些担心,不敢照办,可李承乾下了死命令,并且保证若有闪失,自己一人担待。
太仓令见状,心下虽然担忧,可如今李承乾圣眷方隆,如日中天,这件事又是去拍太宗皇帝的马屁,做成了当然能沾不少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事情解决了,李承乾欢天喜地的走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几乎将天都给捅了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