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褚遂良,太宗皇帝想起李承乾献上的薛版《兰亭序》,此前褚遂良也曾临摹过,还曾被太宗皇帝大家称赞,此刻见着褚遂良,心中突然生出了将两者拿出来比较的心思。
“朕近日得了一幅字,爱卿是书法大家,可来一同观摩如何?”
褚遂良今日入宫请见,原本是想着劝说太宗皇帝将活字印刷术推行天下,造福千万学子的,可听到太宗皇帝突然说起了书法之道,登时将自己入宫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哦!陛下有此雅兴,微臣自当奉陪!”
在书法一道上,太宗皇帝和褚遂良可谓知己,太宗皇帝喜好王羲之的字,褚遂良则尤喜魏晋书法的风骨。
听太宗皇帝言辞,想来是得了一幅名品,褚遂良顿时心痒难耐,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走上前也不等太宗皇帝允许,便将薛琰的那幅字展开,看过之后,登时一愣。
“陛下怎地戏耍微臣,这分明是王右军的《兰亭序》,陛下当初也曾赐臣一观,还曾命微臣临摹过了!”
太宗皇帝闻言大笑,道:“没想到爱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太宗皇帝喜好王羲之书法,曾广泛收集王羲之的法帖,时常有人拿来赝品献上,褚遂良可以轻易地鉴别出王羲之书法的真伪,便使得没有人再敢将赝品送来邀功。
褚遂良闻言一惊,听太宗皇帝言语,这幅字难道是赝品?
又拿起那副字仔细观瞧,可怎么看都分明是王右军的字,再细细的琢磨,才发现破绽,没有了太宗皇帝的私人印章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这幅字确实笔力不足。
褚遂良将那幅字放下,不禁汗颜,道:“微臣献丑了!”
太宗皇帝笑道:“爱卿不必如此,方才太子拿来给朕瞧的时候,朕也以为这幅字是王右军的珍品!”
褚遂良心下好奇,问道:“敢问陛下,不知这一幅字乃是何人临摹!?”
太宗皇帝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以爱卿所观,这人的字写得如何?”
褚遂良不假思索,张口便道:“此人深得王右军书法之精髓,不止神似,简直乃王右军复生,只可惜笔力不足,尚有瑕疵,若是勤学苦练的话,便是臣再怎么看,也瞧不出破绽来!”
太宗皇帝闻言大笑,道:“确如爱卿所言,不过写这幅字的人如今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笔力不足,倒也不足为奇!”
十多岁的年纪!?
褚遂良这下是被真的惊到了,原本以为能将王羲之书法写得如此形神兼备,少说也要有数十年的勤学苦练,方才可以达成,可太宗皇帝却说那人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这~~~~~~怎么可能!
“陛下此言当真?”
在书法一道上,褚遂良是从来都不肯服人的,便是其父褚亮的故交,欧阳询,虞世南,他也自信在书法一道上,犹有过之。
可倘若太宗皇帝此言非虚的话,那写这幅字的人,显然在书法的造诣上,超出他许多。
太宗皇帝道:“君无戏言,爱卿倘若不信,可问太子!”
李承乾也不等褚遂良询问,便将方才对太宗皇帝所讲的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褚遂良听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此人可为当世奇才!”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畅快,薛琰是他的好友,如今好友的书法,能得号称大唐书法第一人的称赞,信服,他也是与有荣焉。
太宗皇帝又道:“爱卿可知那活字印刷之术,乃是何人所献!”
褚遂良闻言,突然记起今天来求见太宗皇帝的目的,不过听太宗皇帝这般说,褚遂良立刻反应了过来,道:“难道那活字印刷之法,也和此人有牵连?”
太宗皇帝点点头,道:“正是此子所造!”
褚遂良听了,顿时对素未谋面的薛琰惊为天人,能够在书法一道上,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居然还能发明活字印刷之术,等人人才当世都少有。
褚遂良一下子得到的信息量太大,让他的头脑一时间都有些发懵,也没心思和太宗皇帝探讨活字印刷术的事情了,闲聊了几句,便告辞退下。
回到府中,褚遂良还是满腹心事,这时有下人来报,赵国公长孙无忌来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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