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要走,连忙上前将她拉住:“夫人!万万不可!”
冯氏眉毛一竖,扬手将冯高拽住她胳膊的手甩开:“什么万万不可,你若是怕了,便自行返乡去,老娘可不和你去过那清苦的日子,等到老娘享受了荣华富贵,却没有你的份!”
冯高听了,真恨不能给这无知妇人一巴掌,可抬了手,却怎地也不敢扇下去,值得苦劝道:“夫人!你当那长安县衙是那么好去的?”
冯氏冷哼一声:“有甚去不得的,往日里便是那长安知县见了老娘,不也是客客气气的!”
冯高真的要被这蠢妇给逼疯了,苦笑道:“往日里你是武阳郡公的乳母,那长安知县见了你自然客气,可如今,你我夫妻已然被逐出了府门,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此时机,知县老爷如何会待见你我,况且你要去告的可是我们一家的主人,以奴告主,单单是这一桩,未到堂上,便先让你我吃上一顿板子!”
冯氏被说的,心下也是一阵迟疑,有心罢手回乡,却又舍不得荣华富贵,况且两个儿子还都在长安大狱,犹豫了一阵,还是咬了咬牙:“此事怎地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高阻拦不住,也只得跟着冯氏一同前往,两夫妻往长安县衙门口一跪,诉了冤枉,早有衙役去禀报了长安知县。
这长安知县虽也官居正七品,可是在这大唐帝都为官,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骑到他的头上去,武阳郡公府虽说失势,可好歹也是勋贵,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况且放在差人前往武阳郡公府,听了回禀,事情已然明了,他又如何会为一对恶奴做主。
“你前去告诉那冯氏,休要搅闹,武阳郡公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她若是再纠缠不休,长安大狱里关了她两个儿子,也不多他夫妻二人,本官念在他夫妻念纪老迈,便不再追究了,让他夫妻二人速速离去!”
冯氏听了回话,登时傻了眼,想要再闹,冯高见机快,那几个差人一个个横眉立目的,赶紧拉住了冯氏,夫妻二人逃也似的走了。
冯氏夫妇离开府门之时,便有武阳郡公府上的下人在后面悄悄跟着,见这对夫妇径直到了长安县衙,而后又被衙役轰走,急忙回府禀告薛琰。
薛琰听了,也只说了句“知道了”,便不再理会。
薛琰却不知道,自己网开一面,没过几天,整个长安城传遍了,关于他不孝的传言。
薛琰听了,也是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恶人但需恶人磨,差人去长安县衙,诉冯氏夫妇恶奴欺主,诋毁勋贵的罪名,可那冯氏夫妇却早早的就逃出了长安城,不知道奔何处去了。
“少爷心善,可那冯家人却不知道感恩。”秋纹一边帮着薛琰整理衣衫,一边抱怨了起来。
薛琰闻言,也只是苦笑,他怎能想到人心竟恶到了这个地步,前世他埋首学术,科研,接触人少,但凡接触到的,谁不是将他当成了宝贝一样捧着,饶是他学究天人,人情世故上却少了几分通明。
看起来,到了这大唐,不单单要学会如何适应生活,这人际交往也要好好学习一番了。
秋纹见薛琰不说话,满面忧心忡忡,道:“少爷!不是奴婢多嘴,今后对待那恶人,一味宽仁,只会让其变本加厉,如今少爷那不孝的声名,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那冯家人也真是缺德,让少爷声名受累,今后怎地做人!”
正说着,门外有下人通传:“少爷!崔御史家大公子到了,正在前厅待茶!”
薛琰闻言,不禁皱眉:“崔御史家的大公子?他怎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