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妇人,薛琰心中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畏惧,这让他不禁着恼,两世为人,他虽然都是和善的性子,可终究身负才学,平日里自恃才高,说是自负都不为过,前世便是那些达官显贵,薛琰也是不假颜色的,还从来不曾怕过谁,何曾想过,居然会对一个妇人心生畏惧。
想来是那薛琰前身残存的记忆作祟,怕是那薛琰往日里便对这冯氏十分畏惧吧!
薛琰自重生之后,也曾见过这冯氏一次,知道这妇人是如今这具身体的乳母,在这武阳郡公府上,地位颇高,更因薛琰父母早逝,又没有近支的叔伯兄弟,阖府上下,内内外外,尽皆是这冯氏做主。
此前,薛琰刚刚夺舍,对周围的一切还有些陌生,况且这冯氏是他乳母,也算是亲近之人,对其倒也十分放心,任凭她执掌这诺大家业,也落得省心。
不过此刻这冯氏不经通传便闯进厅来,便是府上之人又如何,未免少了些上下尊卑,薛琰心中不禁不快。
更何况,这冯氏一进厅来,不向他这武阳郡公,一府之主行礼,便吵嚷着要拿人,未免跋扈了些。
吕后,武则天,慈禧老妖婆!
薛琰头脑之中飞快的闪过了这三个中国古代历史上,最为跋扈的三个老太婆,自然还不免有那祸乱晚明的明熹宗乳母客氏。
貌似那明熹宗朱由校和自己的乳母客氏的关系还十分暧昧!
一想到,这个薛琰不禁一阵恶寒,再一看那冯氏横眉立目的模样,更是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薛琰神色的变化,冯氏并未看到,一双三角眼在厅上来回扫了一番,正见着那武阳郡来的汉子,对着身后的家仆一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刁民拿了去见官!”
这冯氏平日里在府上作威作福,府上的下人对她自然是畏惧万分,见冯氏下令,不敢不从,簇拥着便要上前拿人。
“啪!”
薛琰见这冯氏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更是大怒,猛的一拍面前矮几,怒道:“放肆!本郡公还在这里,尔等怎敢如此放肆!”
那些家人见状,也不禁楞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怎地才好,在他们记忆当中,自家这位郡公爷平日里对府上一应大小事务,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对冯氏这位乳母更是礼敬有加,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逆,今日这是怎的了。
一个年轻的家仆还要上前,却被他身旁一个老院工伸手拦住:“你这小子莫不是找死,没见郡公发火吗?”
那年轻家仆偷眼看看站在门口的冯氏,小声道:“孙大叔!可是冯嬷嬷发话了!”
“蠢!冯嬷嬷再厉害也是下人的身份,这武阳郡公府上可是有主人的,只管看着,不要多话!”
那冯氏也被薛琰的怒喝弄的一愣,倒不是吓的,而是惊的,又见她带来的下人一个个都被喝住了,也是大怒:“怎的!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让你们拿人,你们只管拿人,出了事自有老娘顶着!”
这冯氏也是个蠢妇,仗着是薛琰的乳母,平日里就作威作福,更兼薛琰性子一向懒散,对府上的事物从不过问,以至于她在这武阳郡公府上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纵然是薛琰出言怒喝,她也丝毫不理会。
在冯氏眼中,薛琰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往日里被她拿捏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要说违逆自己了。
这会儿大概是在那几个丫鬟的面前,觉得被落了面子,等回过头,自己只要说些好话,那个毛头小子还能怎地,这武阳郡公府照样还是她冯氏的天下。
薛琰见这冯氏竟然跋扈至斯,不禁冷笑,他虽然来自后世,对这大唐王朝的所处的封建时代并不熟悉,也并不习惯古人所信奉的上下尊卑,可他好歹是武阳郡公,冯氏不过是个奶娘,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如此跋扈,分明就是欺主:“冯奶娘!这汉子从武阳郡来,向我禀报些事情,奶娘何故不经通传,便闯进厅来,随意抓人,莫不是诺大年纪,连些规矩都不懂了!”
冯氏被薛琰说的一怔,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反抗了,她若是个聪明人,这会儿低头赔罪,再说些好话,以薛琰那宽厚的性子,说不得还能绕过她,可是这冯氏如何有那般心计,她原先不过是武阳郡公府上花匠的妻子,因着当初薛琰出生时,她的次子刚好出生,被薛琰生母选来做了奶娘,能有甚么见识,这些年更是在府上作威作福惯了,丝毫不将薛琰放在眼里。
听薛琰竟然还敢教训她,登时就恼了,上前两步,叉着腰,指着薛琰便骂开了:“你这小子如今真是长大了,忘了当初吃老娘奶.水的时候了,也忘了这些年是谁在给你管着这诺大的武阳郡公府,怎地!?现在觉着自己翅膀硬了,用不着老娘了,还来帮着外人欺负老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住口!”
薛琰被这冯氏一通抢白,更是怒火中烧,纵然他这个武阳郡公是个西贝货,可好歹他现在的身份也是这大唐帝国的开国显贵,一个乡下蠢妇仗着对自己有哺育之恩,便如此不顾上下尊卑,薛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