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微降,目送着杨过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剑歌才收回视线。
斜视瞥向身旁陆无双,却见她仍旧目不转睛,怔怔地望着。
笑了笑,李剑歌弹了她一个脑崩,问道:“怎么?”
陆无双回过神来,捂住额头,嗔怪地瞄了他一眼,撒娇道:“师父你别老是弹我头,会弹傻掉的。”
李剑歌抿着嘴,呵呵笑道:“傻了就傻了,反正有师父,自不会教谁欺负了你。”
要欺负,也只能我自己来欺负,李剑歌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闻言,陆无双嘻嘻一笑,把着他的胳膊,连连摇晃:“师父最好了。”
她又嬉闹了一会,忽地想起什么,笑容逐渐淡却。
她转过头,又望着杨过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师父,杨过他好可怜啊,也没了父母……跟我一样,不,比我还惨呢。”
陆无双已问明了杨过的身世,此刻见他孤身远去,却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由物伤其类。
李剑歌听她所言,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想,当即摇头轻笑,将她纳入了怀抱。
捋了捋陆无双鬓角发梢,他并没有出声安慰。
因为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无双的心思,他很清楚,就是想让自己出手帮她杀了李莫愁报仇。
但是,这一点他却是不愿去做的,因此说再多也没用。
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山道边远望云海,一时无言。
半晌后,陆无双轻笑出声,环抱住李剑歌的腰.际,仰首道:“师父,谢谢你。”
李剑歌拍了拍她的胳膊,还没等他回话,陆无双便松开了双手,转过往回跑去,边跑边道:“我去做早课啦!”
见陆无双如此乖巧,李剑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负手而归。
他却不是去练功,而是来到了活死人墓前,那排房屋的后头,在一间不大的石屋旁停下。
这间本是用来堆积干柴等杂物的柴房,如今却被临时当作监牢来用。
监牢里的牢犯,自是昨日被师父李莫愁抛下不管的洪凌波。
她经受不住李剑歌的恐吓,晕倒过去后,被杨过擒下,关进了这间柴房的。
推门而入,入眼所见的,便是洪凌波那双通红着的,满是惊恐的双眸,她躺倒在柴火上,一动不动。
此刻看见李剑歌进来,她瞳孔一缩,登时显出无比的畏惧与茫然。
李剑歌玩味似地笑了笑,看了她两眼,忽地说道:“别装了,以我那杨兄弟的功力,可封不住你一整晚上的时间,木偶戏演的还挺像。”
被他叫破伪装,洪凌波心头一惊,随即讪讪一笑,尴尬地垂下了双臂,然后往柴火堆里缩了缩,抱着膝盖,闷头不语。
正如李剑歌所言,被杨过封住的穴.道她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费力冲开了。
她本想直接破门逃跑,但又怕惊动李剑歌,一时犹豫不决。
直到门被推开,她慌乱之下,急忙做出一番伪装,此刻被李剑歌识破后,登时满心后悔。
脑袋闷在双.腿之间,洪凌波不住埋怨自己:“刚才直接跑就好了,现在彻底没机会,这人到底会怎么处置我……”
她的念头,李剑歌没有读心术,自然看不出来,不过见她这幅柔弱待宰的模样,顿时又哂然一笑。
想了想,他又走出了柴房,不一会,从厨房回来,手上拿了几个馒头和一只烤鸡。
居高临下俯视着洪凌波,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冷然喝道:“吃吧!”
洪凌波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伸手接过了馒头。
李剑歌瞪了她一眼,提着烤鸡的另一只手挪到她眼前,示意她接过去。
洪凌波本想说自己不喜欢吃肉食,但此刻在李剑歌面前,又哪里敢提出来,只得捧着。
随后,她在李剑歌注视下,强忍着不适,一边小口嚼着馒头,一边撕扯下鸡肉,往嘴里塞去,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良久过去,洪凌波终于解决掉了这些东西,她不由感到有些口渴。
不过她却不敢说,只能抿着嘴,搅动舌头弄些口水咽下。
见她吃完,李剑歌故意问道:“你叫洪凌波是么?”
洪凌波本用衣角在擦嘴,听到问话,不敢有半分怠慢,忙不迭放下胳膊,恭谨地回道:“是的。”
李剑歌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是李莫愁的弟子了,李莫愁作恶多端,你为虎作伥,又干了哪些坏事,今日还不与我老实交代!”
说着说着,他语气愈发严厉,到最后一个“代”字之时,已用上了三分内力,声震脏腑。
那洪凌波此前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哪里晓得他的脾性,闻言吓得一股寒气直透心肺。
她忽地打了个激灵,胯下猛地一紧一松,下一刻,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骚.味。
李剑歌先是一愣,然后一笑,原来洪凌波竟是被他吓得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