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月笙眼里,王亚樵大概会说些将要投身仕途,从前的恩恩怨怨都让他随风而散之类的话,毕竟,在杜月笙眼里,王亚樵能把戴笠和自己请来,肯定是有所求。求戴笠自然是为了当官,求自己就是为了平息江湖恩怨。虽然对这些杜月笙也是很期待的,但是,想到王亚樵这样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竟然从此放下昔日的英雄豪气去甘心在常凯申这样废柴手里求进,杜月笙还是难免有些惆怅。
“没错,大哥只管吩咐。”戴笠也说道。戴笠虽然曾经也是王亚樵的心腹,但对王亚樵这个人物的把握却并不如杜月笙,还是很担心王亚樵翻脸。
王亚樵马上说出了让戴笠和杜月笙都目瞪口呆的消息。
“三日后,王某金盆洗手,从此告别上海滩,”王亚樵微笑着说道:“此乃王某深思熟虑之后所做的决定,这场面一定要做足,少不得请各界朋友前来观礼。森德少爷和拙荆回去请洋人来,政界和江湖上的朋友,就由雨农和杜老板去请了。”
王亚樵的这个消息把戴笠和杜月笙都雷的不轻——这丫真的是王亚樵吗?是鬼上身还是被狐狸精迷住了?结果戴老板和杜老板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王亚樵身边那个红头发的大洋马——这大洋马确实漂亮,不过外国哪来的狐狸精?
王亚樵见戴笠和杜月笙都在发呆,问道:“难道二位不愿意给王某一个面子?”
杜月笙最早反应过来,见王亚樵不像是开玩笑,眉头一皱,问道:“不知王老板所谓的‘金盆洗手’,所为何事?”
“杜老板问得好,”王亚樵笑道:“王某觉得江湖太小,容不下王某这条金鳞,所以决定投身更大的事业里。”
“好!好一句江湖太小!杜某虽眼拙,但也早知王老板非池中物,早晚会遇风云而化龙而出,”杜月笙也听出了个未到来了,起身鼓掌道:“王老板在大功告成之际,能抽身而出,确属有大毅力、大决心,能常人所不能……只是不止王老板退出江湖之后,打算投身何处?”
戴笠也反应过来了,心中也是一喜,要是王亚樵贪恋上海滩这花花世界,老常的招安就肯定没戏。但王亚樵如果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中事,那么,日后不是为商就是入仕。不管最后王亚樵干什么去,都不会再给常凯申找麻烦,至少不至于用暗杀手段去找麻烦;而以王亚樵的凶名和名望,加上这个牛气哄哄的大洋马姘头,无论是从政从军,还是当商人出国,都是注定一帆风顺的。对常凯申来说,能按稳住这个煞神就是胜利,对戴笠来说,不要夹在王亚樵的大恩大德和常凯申的知遇之恩之间左右为难也是大胜。
一瞬间,杜月笙和戴笠都在等待王亚樵的回复。
王亚樵不紧不慢的说道:“金盆洗手后,王某先想办法生个孩子,毕竟,王某的家眷不久前全不幸亡故了。”
王亚樵这么一说,杜月笙满脸尴尬。虽然王亚樵的家人确实不是杜月笙下手干掉的,但确实是杜月笙一时疏忽,让张啸林占了先机,才有了王亚樵被人杀全家的悲剧。虽然王亚樵没有找杜月笙报仇,但提起来杜月笙还是心中有愧。
不过杜月笙毕竟是杜月笙,自己不难找到台阶下,对着弗莱娅和王亚樵拱手道:“这个就提前恭喜王老板和嫂夫人了,届时,杜某一定亲自送上长命锁,以示祝贺!”
王亚樵也不矫情,继续说道:“有了孩子之后,再做打算。”
“那不知道王大哥打算去何处任职啊?”戴笠赶紧问道:“王大哥,此番常委员长表示,只要王大哥投身南京,入军则为中将军长,入政即为省长,汪总裁也不反对……”
“常凯申那里我没兴趣,”王亚樵不屑的说道:“具体到哪到时候再说,现今的大事,是把金盆洗手之礼办妥当。”
杜月笙却似乎没听到王亚樵所说的话,继续问道:“王老板的金盆洗手之礼确实是大事,但杜某还是要斗胆问问,王老板的斧头帮又将何去何从?”
杜月笙这个就问到点子上了,斧头帮几乎就是王亚樵一个人撑起来的,要是王亚樵退出江湖,那么斧头帮的去留才是大事。斧头帮毕竟不是小帮派,虽然没有青帮洪门的源远流长,但也算是足以挑动天下风云变幻的势力。要是斧头帮交给了一个狠人,那么杜月笙会有麻烦,要是交给了那方大帅,那么常凯申就会有麻烦。和这个相比,王亚樵的去留才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位杜老板,不用您担心,”弗莱娅说道:“斧头帮以后将改组为金星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下属的人力支援服务公司,以后不会继续当黑道了。”
戴笠和杜月笙都大吃一惊——尼玛,王亚樵厉害啊!自己和洋人腻歪不说,连整个斧头帮都成洋人手里的打手了!王亚樵这姘头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敢收留斧头帮?
不过,无论戴笠还是杜月笙,都察觉到了,斧头帮这回真的是在洗白了。不管斧头帮以前如何,既然已经洗白了,至少黑道方面肯定会有所收敛,至少不会继续和以前一样,今天炸常凯申,明天炸汪精卫。
“那么,杜某就在此借酒一杯,预祝王老板和夫人事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