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明朝总结历代朝廷的办法,施行土流共管。
意思就是,承认各土司的势力,并按势力大小,依次给予宣慰使,指挥使,兵备道,千户,都统一类的官爵,只给官爵,并不承担俸禄。
同时,在这些土司的势力范围内,再认命一个官职低一些的流官,名义上是协助这些土皇帝治理领地,实际是监督他们按时缴纳税款,不要与外敌勾结,起不臣服之心。
这些流官多为明朝的特务机关东厂控制,或者直接就是他们的亲信,亲属。
象祁廷谏和鲁胤昌,就是势力比较大的土司,而胡琏器就是朝廷认命的流官。
西宁卫原本是西宁兵备道和六所千户负责守卫,这些人被马爌和林日端调走了,无人守卫,祁廷谏他们为保住自己的势力才组织兵力,抗击顺军。
胡琏器之所以劝说祁廷谏宁可归顺王烁也不可投靠顺军,就因为他是朝廷命官的缘故。王烁不管怎样,打的还是朝廷的旗号嘛。
他原本是当今国仗周奎的亲戚,也任职过东厂,当然对情报重视,组织起一班人来搞个情报系统,也是驾轻就熟的事。
鲁胤昌的封地在东面的庄浪,手下也有三千土兵,正面对鲁文彬进攻。他自讨不是对方三万余人的对手,方一路撤退到西宁,找他的好朋友李天俞。
那李天俞也是西宁势力较大的土司,仅次于祁廷谏。
他是明朝西宁名将李英的后人,但到他这一代,只知道读书,没有了先祖的武艺,一切就都听从祁廷谏的了。
鲁胤昌和祁廷谏也有交情,于是就以二人为正副将,组织大小土司抵抗顺军。
在王烁的住处,鲁胤昌和王烁边吃边介绍西宁的这些情况,一谈就是半宿。
当然,两人不会象小说里写的那般,越谈越知己,然后就是大碗喝酒,不醉不归。
一来,是西宁马上就会面临贺锦十几万大军的进攻,可以说仍旧是危在旦夕,两人要商量正事,喝酒误事,并不敢多饮。
二来,酒大伤身,历代武将都明白这个道理,除非在文学描述里,其余时间,名将都很少饮酒。
西宁卫的情况,确实比王烁向这里进发时想的要复杂的多。
鲁胤昌去过漳县,也见识过王烁的新法令和土改。
回到封地庄浪以后,他也效法王烁,想搞土改,让自己封地的农奴生活过得好一些。
但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还农奴以自由,他只是想尽量多给农奴些实惠,换取农奴对他的忠心,更听他的话,不起来造他的反罢了。
要知道,农奴也是人,受压迫久了,逼急了有胆大的人也会带头造反。
从鲁胤昌搞土改的目的就不难猜出,他的土改必然是失败的,最终不了了之。
不仅在鲁胤昌的封地,其他土司的农奴也经常造反,只是土司有强大的武装,造反的农奴被残酷的镇压了。
伟人说的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听鲁胤昌介绍他搞的土改,王烁反倒听出了希望,那就是鼓动农奴造反。
下一步,王烁就要挑动和支持这些胆子大的农奴,起来造农奴主,也就是这些土司的反。
对如何发动群众,从哪里打开缺口,他的武装宣抚队都有了相当的经验。
不仅如此,他还要分化、瓦解这些土司,一个个把他们的土司大权没收,让他们变为没有特殊权力的一般人。
第一个分化瓦解的对象,无疑就是眼前这位庄浪大土司,西宁宣慰副使,鲁胤昌鲁大人了。
听说要他交出土地,解放农奴,鲁胤昌一下就不干了,从矮凳子跳了起来,对王烁叫道:
“什么?你,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没了封地,没了农奴,我日后到哪里去征兵保卫封地?我吃什么,喝什么?这不成,坚决不成!你要钱,要兵,要马要粮,我都给你,要封地和我的子民,坚决不成,那是我谋生的命根子!”
王烁示意他先别激动,先坐下来,听他慢慢说。
鲁胤昌鼓着气慢慢坐回矮凳上,一副坚决不服从的样子。
王烁看他那样子就想笑。
心说这个土包子,就只能看到眼前这么点利益。
他强忍住笑,问鲁胤昌道:“你刚才说过,要跟我共患难,对吧?”
鲁胤昌道:“说过,可那也不能代表我同意把封地也给你。”
王烁又问道:“你也说过,明朝恐怕不行了,天下马上就要大乱。我们好男儿当建立功勋,干一番大业。愿意与我共同起事,从西北走出去,逐鹿中原,对不对?”
鲁胤昌道:“说过。可是,有封地在,就算咱们干不成,失败了,还可以退回到这里来。万一身死他乡,子孙后代还有安身立命的地盘,交给你,这些就都没了!”
王烁道:“我们凭什么走出去?就凭青海成为我们的地盘!到时候整个青海都是你的地盘,你还考虑什么封地?
就算我等身死他乡,还有别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