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忠是个善于思考的将领,很快就明白了新军虽然人数少却能够生存下去的道理。
当下对冯褒忠道:“老丈果然是明白人,你这一说我果然就茅塞顿开了。”
冯褒忠却笑了道:“我刚说了个头你就明白了?你明白个毬啊,此只是其一也。”
“哦?”辛思忠不由吃惊道,“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冯褒忠道:“当然还有,而且还有许多呢!”
辛思忠急切道:“老丈可说来听听。这口袋茶砖就送与老丈,算做交朋友了。”
冯褒忠接着说道:“新军军纪严明,对百姓亲切。在他们的头领心里,百姓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故而,他们中的每一个士卒,都要这么做。就是借老百姓的一根线头都要归还,损坏了要照价赔偿。
住在你家里,吃饭交饭钱,大娘、大伯的叫着你,尊着你,把你家的院落给你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管水源有多远,临走都把你家的水缸给你打的满满的。
缺柴火了,上山下岭的替你把柴火弄来,堆得整整齐齐。凡是能帮你干的,不用你说,都会替你干好。
你说,这样的军队,老百姓能不喜爱吗?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就连我这被减了租子的地主,心里也没了怨气,真心盼着他们能打败顺军,占领陇中全境啊。”
辛思忠此刻心灵受到的震动是无以言表的,在他心里,他也想着要参加这样一支军队啊。
自己打了半辈子仗,为啥?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再像原先那样受人欺负吗?他倒是没人敢欺负了,可他家乡的父老乡亲,过得反而更加不如以前了。
冯褒忠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止不住,接着往下说道:“咱为啥知道新军这么多事?是人家宣传的。虽说闯王那军师李岩会编儿歌,把闯王说成了一朵花,可比起人家新军来,那可就差的远了。”
辛思忠在闯王的军队里,最佩服的就是这位李公子了。
虽说这人出身官宦,可是心里装着百姓。
闯王军队所有的律法,都是李公子制定的。没有李公子劝说闯王对百姓好,闯王焉能有今天?
听说新军比李岩还厉害,他不由注意起来,“哦”了一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冯褒忠。
冯褒忠道:“人家梁夫人不仅把新军的律法编成信天游、歌子,还挨个堡寨的派来宣抚队,宣传自己军队打仗的目的,教百姓识字,传唱这些歌子,让大家都知道跟着他们走的好处。
咱为啥知道新军纪律好?人家有首歌子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把军队要遵守的纪律都唱到歌子里了,朗朗上口,连百姓都会传唱。
所以,当兵的犯没犯梁夫人的纪律,百姓都能知道。
梁夫人讲,这叫百姓监督。
咱新军就是给百姓打天下的军队,就是百姓的子弟兵,百姓就得替她看好军队呀。
宣抚队教百姓如何搞选举,选出自己的当家人,如何打游击,对付来犯的土匪和顺军,如何把好的种地办法推广到每一个农人,好多好多啊。百姓和宣抚队就跟一家人一样!
明朝如狼似虎的大老爷和官家人咱见过多了,哪有这么对待百姓的?千古未闻啊!
梁夫人还讲,她也是穷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往后,这穷人和富人一概平等,富人不能欺压穷人,穷人也不能不讲理,打压富人。大家靠着新军的律法,人人平等。
唉,我活到五十多岁,终于知道什么叫天下大同了。人家新军,果然是天下大同啊!”
辛思忠插话问道:“你见过梁夫人?”
冯褒忠笑了,自豪地道:“当然见过,连那位阿依古丽夫人我也见过。”
就说道:“咱堡子跟新军晚,好多事情都没做好,梁夫人不放心。
前一阵子,领了队伍来帮着挖地道,修寨墙。
梁夫人和阿依古丽夫人就住在我家里,一口一个大伯的叫着我。
我说,夫人你叫我大伯,我岂不折寿啊?实在受不起呀!
梁夫人言道,大伯你不可如此想,这天下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只是造化不同,干不一样的事情,可从本来面目讲,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
只要肯努力,穷人也能变富人,白丁也可以做大将。
你听听,多开通,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有这份家业,也不是生来就有,那也是从上辈子几代人吃苦受罪,一点点积攒下的呀。我倒数上三代还不一样是穷人?
梁夫人就道,老伯你说的对着呢,就因为咱也有吃苦的经历,咱们也得体贴穷人,不能让他们再像咱以前一样,遭受不公正的欺压,让大家都看到,只要肯出力气,就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你听听,人家一下就把我这减租子心里不顺的气给捋顺了,这才叫本事!
那阿依古丽夫人亲自下厨做饭,住完了要走,亲兵把我家里收拾干净,跟她们没来过一样。住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