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纵是铁打的汉子,此时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他素来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旱魃,只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心中暗暗立誓:“你如此待我,我此生必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二人在屋顶上说话,不觉已近正午。将臣食量甚大,腹中早饥饿万分,但见旱魃兴致盎然,又不忍搅了她的心情,只得强忍着。旱魃倚在将臣身上,笑谈风月,但觉这一生之中,从未如此快活,只想时间停住不走,将一生都留在这时。
又过了一会,旱魃正与将臣说话,忽听得叽里咕噜一阵怪想,微觉一愣,立时醒悟过来,噗嗤一笑,故作不知,道:“相公,你听到甚么奇怪的响声没有?”将臣面上微窘,道:“魃妹,这个……你相公是个酒囊饭袋,一天到晚,总是只记得吃饭。这奇怪的响声,正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在吵着要吃饭哩!”
旱魃脸色一板,嗔道:“你这人,净不说好话。你是酒囊饭袋,我是你妻子,那我成什么了?”说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日头当中,已是正午时分,难怪你会肚饿。我昨日见厨房里还有些熟食,一起端出来给你吃了罢。相公,我从前娇生惯养,出入门庭,都有人服侍。现今嫁你为妻,便为人妇,这些事我会从头学过,好做个贤妻良母,也教你不悔娶我。”将臣道:“只是委屈你了。”旱魃摇了摇头,只拉着他走了下来。
将臣、旱魃夫妇二人吃过午饭,又歇息半日,及至日薄西山,矮汉子方才回来。他在客栈中重新开辟出一个房间,用作施展纵星术的道场。道场布置完成后,才请将臣、旱魃夫妇过来,他二人见后,都啧啧称奇。
整个房间焕然一新,已被布满各种开过光的水晶,色彩斑斓,着实好看。木墙上挂着占卜用的龟壳,却又隐隐透着一种古老的神秘。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偌大的沙盘。沙盘之中,又当有一二十个大小不一的水晶球。
旱魃道:“你这些东西从那里得来,煞是好看,只不知好玩不好玩,等你施展纵星术用完了,可不可以送给我?”矮汉子尴尬道:“少夫人说笑了。区区贱物,岂能入你的法眼?”
旱魃撇嘴道:“我书念的少,不懂你那些文绉绉的话。你不给便不给,谁还稀罕不成。”矮汉子道:“少夫人见谅。这些俗物乃是在下进行占星术和纵星术的法器,于旁人眼中,或者无足轻重,对在下而言,可是重逾性命。”
将臣轻拍一下旱魃手掌,示意她不了多言。旱魃白了他一眼,传音道:“相公,你以为你妻子当真这般刁蛮任性、不讲道理么?只是我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倘使别的事情,倒也罢了,此事事关你的性命,我如何不问个透彻。”走到沙盘旁边,道:“你这沙盘有甚么妙用?”
矮汉子道:“这沙盘便是星盘,象征天上的星象。施展纵星术之时,沙盘中水晶球转移,便是天上星宿转移。”将臣叹道:“如此奇法,当真巧夺天工。”
矮汉子道:“将臣兄有所不知,这占星术存世,已达万年。只是它乃是帝王之学,凡精通此道者,皆有呼风唤雨之能,夺天地造化之功。”
旱魃心中不觉疑惑:“你说这占星术是帝王之学,我身为辛夷国公主,生于帝王之家,怎的从未听闻?”道:“你将这占星术说的如此玄妙,怎么世人所知者寥寥无几,更且别说练习精通之人?”
矮汉子道:“正因为这占星术如此神奇,各国皇室认为其不可轻忽,于是下令禁止民间学习,违者一律论斩。使之终于成为皇家特权,平常百姓又从哪里知道这等秘辛?”旱魃闻言,方才恍然。
矮汉子为旱魃一一解惑后,这才将以生转生轮回大法的心法教给将臣,道:“将臣兄,稍后我会施展纵星术,这纵星术是占星术的第二阶段,需要强大的法力支撑。一旦法力出现青黄不接,施术者便会又性命之忧,纵星术也就无法完成,正是万分紧要的关头。待到那时,你就用以生转生轮回大法,把你的功力引渡到我体内就可以了。”说罢,拿起占星仗,全神贯注,施起法来。
不过片刻功夫,将臣、旱魃二人便见着沙盘之上,有几颗水晶球浮动出来。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阵风来,吹得屋子全是沙尘。将臣一面用手拂开风沙,一面紧盯着矮汉子。恍惚之间,他豁然明白。这是矮汉子在吞吐真气而带动的气流波动。
朦胧中,将臣依稀见着有那几颗水晶球正在徐徐转动。旱魃事先问过,将臣知道这些水晶球代表天上的星宿。他见这些水晶球缓缓移动,想来矮汉子已经开始施展纵星术了。
将臣心中正感叹纵星术的神奇,忽见矮汉子面色陡变,呼吸急促,悬浮空中的水晶球也也摇摇欲坠。将臣不及多想,赶忙用双手抵住矮汉子的后背,用转生大法,将功力过渡过去。
旱魃于一旁见到将臣开始使用转生大法,晓得矮汉子已然不支,心中仍是忧心忡忡:“我与相公订下终身之约时,曾说过生死相随,此番相公生死茫然,我却在一旁作壁上观,如何过意得去?相公,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罢。”方才矮汉子传授将臣以生转生轮回大法之时,她也在身旁,早将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