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心中也是惊讶:“我这夫人,与她相处得越是长久,越觉得深不可测。我只是个愚蠢汉子,蒙她垂青,委身于我,实是平生幸事。”伸出手,与旱魃两手相握,敬爱之意,言溢于表。旱魃手掌被他握在手心,但觉掌心发热,心中甚是感动,暗想:“相公,你如此怜我、敬我,我便是为你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矮汉子轻咳一声,道:“方才少夫人所言,或者不假。只是僵尸一族现今如日中天,声势一时无两,只以我乌戈一国之力,怕不是敌手。我自家兄身故,遍访天下,本想学一些本事,为家兄报仇雪恨,只可惜始终不能如愿。原以为此生报仇无望,却哪知让我在此遇见贤伉俪夫妇,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旱魃奇道:“你自觉修为低微,要我相公为你报仇么?我相公虽然本领高强,但僵尸一族如此之众,便是叫我一个一个的数,也不知道要数到何年何月,我相公一人之力,如何杀得光?”将臣于一旁暗自好笑:“哪有人这般当面夸奖自己丈夫本领高强的,这丫头性子忒也爽直了些。”
矮汉子笑道:“少夫人所言,既可说是,亦可说不是。昨日我说有事相求,确是想求将臣兄为家兄报仇,不过并非杀尽僵尸。”将臣与旱魃对望一眼,俱都云里雾里,奇道:“你昨日说你兄长乃是为僵尸所杀,既是为他报仇,却又不是杀僵尸,你这话说的实在奇怪,全不合常理。”
矮汉子摇头道:“常言道,兵凶战危,况且僵尸一族又是不死之身,数目众多。将臣兄虽修为甚高,也只是圣级武者,又怎能以寡敌众,胜得无数僵尸。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求将臣兄去行此明知不可为之事。”
旱魃撇了撇嘴,心中甚是不服:“你说我相公只是圣级武者,说的好不轻松自在,你乌戈国能找得出一个么?”将臣奇道:“那兄台却是何意?”
矮汉子笑道:“我曾得到一本奇书,书上记着一种占卜奇法,可占卜吉凶,预测未来。这其中的占卜之法,非寻常人能学,唯祭师方能练习。这祭师也就是祭司,是人与天道沟通的代表。祭师通过各种祭典祭祀,将我等凡人的意识和要求,传达给天神,再将天神的旨意传达给人。两位有所不知,我所说的天神,指的并非神族,而是能掌握天地玄机的天道之神。我适逢机缘,曾出任乌戈国祭师一职,恰能习之。后穷数年光阴,习成之后,以其中的占星之法,卜算得知,僵尸一族承载天运,必一家独大,非人力能覆灭。”
将臣闻言,啧啧称奇,道:“如此奇术,当真闻所未闻。”继而叹道,“如你所言当真,僵尸一族岂不是天命所归?”旱魃吐了吐舌头,道:“会不会你卜算得不准,天意怎么会归于僵尸此等吸血怪物身上?”
矮汉子摇头道:“绝无可能。我反复多次占卜,先是用竹签、龟壳占卜,得到结果,心中也是万分不信,后又用星象占卜,结果依然。星象占卜,与竹签、龟壳占卜不同,须有完整齐备的法器和道场,预测结果也更加精准,不由得我不信。”
这龟壳占卜,将臣、旱魃二人却是知晓,乃是以龟平板钻孔,引火烧之,再看裂纹上下方向所指,然后再由祭司注文於上,主要用于占国家大事、天气状况、战争事宜等。后来而有“金钱占卜”,是以钱卦配长寿的龟壳而占,不过主要用于为个人算吉凶。
将臣道:“我游历诸国,行数十万里路,那些街头算卦,以测卜吉凶的名头而招摇撞骗的见得多了,总以为是江湖术士,骗吃骗喝的鬼把戏。今日听你详细说来,方知占卜之术竟是如此莫测高深。”想到僵尸一族注定昌盛,心情更是低落,叹道,“哎,天运所在,我等凡人又能如何?”
旱魃却不以为意,此时她的心中,将臣便是一切,其他所有都无谓之,吟吟笑道:“你有了这个法门,岂不时时能与天神聊天?”
矮汉子尴尬一笑,道:“少夫人见笑了。其实天道莫测,又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洞察。将臣兄所言,固是实话,但……”话至此时,双目圆睁,竟开始兴奋起来,道,“世人只知天命不可违,但我自修习占星术之后,却知道天命其实可以逆转。”
将臣夫妇俱各一惊,失声说道:“你是说天命可违。”矮汉子点头道:“若要改变命运,只能逆天而行。将臣兄有所不知,这占星术分三阶,初阶为占星,可占卜凶吉,预测未来。中阶为纵星,可改变星象,逆天转命。高阶为诞星,可操控天道,创造世界,却是人力所不能及了。”
旱魃将信将疑,道:“你既这么说,这占星术的修为想必是到了中阶啦。只须略施小计,哦,不对,是略施小术,便可改变星象,逆天转命,天下还有甚么事情难得到你。可你昨日却说有事求我相公,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我相公固然修为精持,却只是区区武者,只擅战阵之上,与人厮杀搏斗,如此精细微著之事,如何帮得了你。”
矮汉子也不以为意,摇头道:“少夫人过誉了。在下资质愚笨,这占星术又神鬼难测,只怕穷极一生也难臻此境。”旱魃奇道:“你的占星术既没有修到可改变星象的纵星阶段,又何谈逆天改命?”
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