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剑男子御剑开河,剑气澎湃,滔滔不绝,卷起千尺巨浪凌空激荡。
一股无形的锋锐让在场所有人都如芒在背。
这样的剑意,已经挟带天威,浩荡无匹。
在船舱之内的叶欢心惊肉跳:“这哪里是人,简直已是剑仙。彼岸境界就这么可怕么?也不知道爹能不能敌?”
龙老深邃地眸子里映着漫天剑光,似是勾起了极其久远的记忆,目光恍惚。
当年西楚关前,那一袭白衣单骑出城独对数万铁骑,一剑舞出破甲一千八百余,风采绝世。
当年望龙坡上,绝世挟天威而来,飞鹰卫死战不退,血染长坡,那一袭白衣踏空而来,含怒出剑,一剑便入了绝世,惊破敌胆,何等巾帼豪气。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敢遣剑芒射半牛!
龙老看了看船舱外气势恢宏的一剑,平静地呢喃道:“狗屁不是。”
叶欢怔了怔。
船舱外。
面对着这遇河开河,遇人斩人的恐怖一剑,叶浩南神色平静,眸中却浮现出了一丝的悲伤。
衣衫猎猎,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若论剑道天赋,我不如你,于是我藏剑换掌叩问长生。”
“我叶浩南答应过你长相厮守,却失去你一十六年有余,有负于你,但今日谁敢想动我们的儿子,那我便让他死。”
“听闻你曾一剑入绝世,月儿,你且看我叶浩南这一剑,可入你眼否?”
叶浩南笑了笑,轻轻地一抬手。
咫尺起风雷。
轰隆!
河水滚滚炸响,如同春雷惊起,随着叶浩南的抬手,万千道水剑凭空而现,晶莹剔透,流转翻飞,在鹅黄的光线下玄妙而绚烂。
“凝!”
一声叱喝。
巍巍乎乎万千水剑如同旋风一般朝着叶浩南激射而来,而后在他的身前相互融合,化为了一柄数十丈的巨剑。
剑才现,背剑男子脚下的轻舟便已轰然炸碎,竹屑飞舞。
“你修剑,那我便以剑杀你。”
叶浩南含笑迈步,一步踏天,豪情万丈冲霄汉,敢遣剑芒斩彼岸。
娘子你能一剑入绝世,血战绝世于苍穹,你丈夫又岂能相差太多?
十六年前未到望龙坡的一剑,今日你且看,能斩彼岸否?能护欢儿无恙否?
背剑男子脸色大变,顾不上再御剑攻伐,猛地一掐法决,长剑翻转,他轻轻一跃便踏上了剑身。
噗!
他陡然喷出一口精血,双手疯狂掐诀,一道道,一缕缕恐怖的气势在他脚下的长剑之上汇聚,无尽的天地灵气疯狂涌来。
剑阁的秘技血遁,拼着跌境,一气可遁数千里。
咻!
面对着远超过他想象的一剑,背剑男子御剑头也不回地飞速遁走,生恐迟上半息便死于此地。
但是叶浩南又岂是易与之辈。
“想就这么走了?哪有那么容易?”
轰!
嘶!
两声刺耳的轰鸣几乎同一时间响彻而起。
前者来得平淡而轻巧。
只见船舱内的龙老握住拐杖的手猛然一提随后轻点而出。
轰然一道劲芒撕裂了长空砸在了背剑男子的身上。
随后的声音却来得声势浩大,只见那柄巨剑遮天蔽日,骤然斩落。
虚空有血,喷洒而落,其中还混杂着一丝破碎的内脏。
剑已远,有声含怒激荡,久久不绝。
“这一剑我长孙星华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厚报。”
……
数十丈的巨剑消散,如同天河之水倾泻,滚滚落入易水河中,冲溅起无数水花,五光十色。
水中有着一丝丝猩红浮现,刺目刺鼻。
叶浩南的眉头忽然一皱,看了看东南方向。
那里原本应该站着张洪盛的,此时却空无一人。
偌大个易水,再不见张洪盛。
此人竟是趁着叶浩南御剑拦截长孙星华之时,悄然隐匿潜逃而去。
连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叶欢都被那让他心神摇曳的一剑所吸引,没有注意到。
张洪盛当时的时机把握之准与逃遁之利索,让人为之惊叹。
叶浩南目中有着一丝冷意闪过,此人心机城府如此深,如今招惹了却没能将之斩杀,也不知会不会招惹来祸端。
他回头看了看船舱,轻轻地摇了摇头,呢喃道:“欢儿马上就要进星空山了,谅张洪盛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波及。”
叶浩南甩了甩袖子,不再理会身外的波澜,转身朝着船舱内走去。
龙老与还处于先前的震撼之中未曾醒转过来的叶欢正坐在一张木桌旁。
桌上有酒,无杯,却有碗,三个大碗。
龙老正在倒酒,酒香缓缓渗出,清醇浓烈。
叶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