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之上河水翻涌,在虚空之上旋转不休,如同大地龙卷。
张洪盛带来的一千斩风卫几乎已死绝。
血洒虚空,身体连同那一身号称可抗罡气的重甲一同被叶浩南徒手拉扯而出的漩涡生生撕裂,残肢断骸还未落下,便炸碎成肉沫,最后旋转消失在河底。
唯剩血腥味扑鼻。
只余猩红刺目的鲜血流淌,浓得化不开。
易水之上尽是血,恐怖慑人。
一袭布衣神色平静,衣不染血,步步朝着那艘楼船靠近,朝着张洪盛靠近。
叶浩南的脸上满是冷冽。
只有相助过叶欢疗伤的他才知晓,当日若不是有源源不断的奇怪生机吊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可能便已经死了。
哼!
以往叶欢无法聚气,他作为父亲,不管是对于妻子的亏欠,还是对于叶欢的宠溺,既然无法修炼,那么他便甘心隐忍,陪着自己的儿子老老实实当一个普通人。
你若平凡,爹便甘愿平庸。
你若欲武道争渡,爹便陪你杀伐人世间。
既然仇恨已经结下,叶浩南绝不会给张洪盛再次伤害自己儿子的机会。
而一段仇恨若想了断,唯有一方死去。
弱的一方死去。
今日,张洪盛必死无疑!
轰!
叶浩南反掌拍碎了楼船,除了张洪盛与那虬髯壮汉,杀气腾腾而来的所有人,竟是已经死绝。
张洪盛毕竟有着玄舟境界的修为,已是能够吸纳山川河流的灵气,感应地息。
他抓着虬髯壮汉御气而立,脸色虽然苍白无比,但是面对着必死之局,任是谁都不会任人屠宰。
他亦要以命一搏,试试看能不能逃出生天。
镇东王不是觊觎那东西么?只要他今日不死,那么便给他又如何?
我张洪盛不管别的,只要眼前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张洪盛气势勃发,目光渐渐恢复了冷静,瞳眸之中渲染上了一层血色。
在他身旁的虬髯壮汉,目光呆滞,惊慌无措。
不过数息的功夫,整整千余可战命泉的斩风卫便死绝,这人竟然恐怖如斯。
今日要死在这里了么?
虬髯壮汉看了看抓住他的手臂,气势磅礴爆起的张洪盛,脸上终于是荡开了一丝笑意。
他十八岁那年便识得张洪盛,对于这个如父如兄更是数次救过他的男子,虽然常不满其狠戾凶残,但还是尊崇居多。
今日,既然要死,那便先死他铁山吧。
“城主,保重。”
看着轰然而来的漩涡龙卷,铁山脸上挂起了憨厚的洒脱笑容,然后猛地发力,挣脱了猝不及防的张洪盛的手,踩水前进。
寒刀出鞘,一往无前,慷慨赴死。
一生恩,我命还。
叶浩南平静的脸色亦是有些动容,喃喃道:“倒是个爷们儿,只是可惜了……”
水柱龙卷扶摇,铁山不过气海八重如何能挡?
眼看着便要炸碎其中,叶浩南轻叹了口气,反掌憾日月。
轰隆!
流转无尽粘稠鲜血的漩涡陡然一停,随后猛然砸落,如同陨石天降般,在易水河里卷起了滔天浪潮。
散去龙卷的叶浩南,轻叹道:“敬你是个爷们。”
咻!
一缕劲风断长生。
铁山心脏被击穿,他艰难转头看着张洪盛,目中并无痛苦与怨恨,有的只是平静。
“俺娘……说……有恩……就要…还……还………”
话未完,气已绝。
张洪盛看着铁山沉入河中,脸色阴沉无比,怔了怔后,眼眶微红。
他紧咬牙,挺起了胸膛,望向了叶浩南。
“今日我若不死,不管九幽青冥,我张洪盛与你不死不休!”
染血的凄怆话语如惊雷般在易水河上滚滚回荡。
叶浩南神色早已恢复了平静,冷笑道:“你也配?传闻你曾弑父杀子求荣,如今为了弥补心中的不安,把唯一的孙子当成祖宗一般地供着,就你这样的人,也配与我不死不休?”
张洪盛脸色大变,这事极其隐秘,当世知之者不多,这人如何得知?
船舱内,龙老含笑不语。
叶欢目瞪口呆。
弑父杀子求荣,这还是人么?
叶浩南分明看出了张洪盛的想法,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不是想杀我么?来试试?”
说完便一步踏了出去。
易水两分,波浪起伏,卷起千尺浪。
叶浩南一手前推,一手上托。
然后猛地一旋。
气浪喷薄,劲气轰然而去。
张洪盛还未动,便喷血而退。
一退再退。
玄舟问长生,企图登临彼岸,感应天变,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