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巨大楼船气势凌人,飞速驶来,掀起了无数风浪。
叶欢只感觉自己所处的小船在不断颠簸摇晃,似是下一秒就会被风浪冲翻,沉入河底一般。
嘭。
一声轻响从叶欢的身后传来,只见一根拐杖轻轻地一点光滑的甲板。
瞬间。
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激荡,呈扇形炸开。
任巨浪滔天,一叶孤舟浪中晃,平稳如初。
叶欢的眼角跳了跳,这龙老竟有如此修为。
楼船由模糊渐渐清晰,楼船裹铁甲,箭洞道道,船上里里外外约有一千甲,那股凝而不发的恐怖杀气似乎让整个易水都瞬间变得冰凉。
叶浩南负手而立,独对来势汹汹煞气腾腾的两艘楼船,目光平静。
楼船终于停住。
张洪盛走上了船头,身边跟着数十覆甲带刀侍卫,为首一人不带头盔,虬髯壮硕,怒目圆睁。
望着前方那儒雅书生一般的中年人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丝慌张,张洪盛的脸色便是一沉。
他还未出声。
叶浩南便展颜一笑,喃喃道:“张洪盛是么。”
话音才一出口,却如春雷炸起,浑厚的嗓音在易水河上激荡。
铿锵。
上千柄刀剑同时出鞘。
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耳朵生疼。
重甲寒刀一千柄,无数漆黑利箭已搭在弦上,只等张洪盛一句话,便是如同以往一般,大杀四方。
斩风之主,岂能任人直呼其名?
张洪盛眉头一皱,眼神凌厉,声若洪钟:“星辰令可是在阁下手中?”
叶浩南一挥手,掌心朝天,一枚古朴而神秘的令牌虚浮其上旋转,散发着一丝丝微弱光华。
他笑了笑,平声静气地道:“你说呢。”
看着叶浩南的动作,张洪盛的脸色阴沉无比。
果然。
果然在这。
自己为了留住星辰令赠予孙子好为张家图谋个千秋大业,一番赌上身家性命的苦心谋划,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
若不是他向来谨慎,之前便在星辰令内留了一丝劲气,这才依靠模糊的感应追踪而来,如若不然,早就是杳无踪迹。
不过还好,现在弥补也不算迟。
总算是找到了,不管是谁,敢碰他的东西,都得死!
而且远处小船上的儒雅中年男子气机也不过是在命泉境界沉浮,以他玄舟七重天的修为,不过一蝼蚁尔。
张洪盛眉头一挑,冷声道:“你若是将星辰令交出来,老夫可留你全尸。”
“你算什么东西,敢言我的生死。”
叶浩南语气冷漠,覆手间将星辰令藏入了袖中,衣袂翻飞,卓尔不群。
从叶欢再次能够聚气开始,这个在青阳城内平凡得人人可欺的儒雅书生便开始展露峥嵘,锋芒毕露。
一如在他还未隐退帝都前的意气风发桀骜狂傲。
“我算什么东西?”
张洪盛一愣,脸色挂起一抹森冷,寒声道:“好一个我算什么东西,好一个我算什么东西啊。”
他倒要看看,这儒雅中年男子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凭他不过命泉的气机么?
那可是远远不够啊!
叶浩南双手背回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当日临风城内我有所顾忌,还留得一条命当你的城主,但是没想到今日你居然敢送上门来。”
他顿了顿,才淡淡地继续说道:“说不得今日这易水,要多一些浮尸了。”
淡淡话语,却腾腾杀机。
张洪盛胸腔起伏,怒气共杀气横生,目中杀机如潮水一般地汹涌,当日在临风城内自己不过晚到了一步,便让此人逃走。
当日那猩红鲜血和凄惨景象仍历历在目。
不过一缕劲气便招架不住,如今这人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敢言让他伏尸。
好!很好!
他倒真的要看看这人有什么凭仗,有什么资格?!
张洪盛目中杀气爆绽,冷喝道:“给我杀!”
话音才落,弓弦颤动之音便已响起,利箭如雨般激射而出,势大而力沉,分明是要将叶浩南射成一个筛子。
利箭刚出,楼船猛然一颤。
数百重甲寒刀斩风卫气势喷薄,扬刀掠出,杀气腾腾。
刹那间,易水河波涛汹涌,水花卷飞。
叶欢一脸的担忧,此情此景,若是易地而处,他必死无疑。
虽然对父亲的实力有所猜测,但是毕竟未曾见过其出手,他下意识按刀,却摸了个空,怔了怔。
这时,在他身边神色平静的龙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土鸡瓦狗而已。”
叶欢一颤。
船舱外。
叶浩南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伸出,布衣猎猎激荡。
面对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