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那就是我们的终端产品:大恐怖!
快跑!——快——
漫天血光。
它在后面追逐着。一个人一路奔跑着,它一路毁灭,巨大的响声,代表一个又一个毁灭,但亡命而逃者不能、也没有时间回头。他只能亡命奔跑。很多人在玩耍,在开心地观看舞龙者正在舞龙。唯其这里,才充满安静与祥和,看不到一丝可怕和诡异。
漫天血光。
那个人叫着、跑着,但没有人理会他,反而像在看待疯子一样拦截着。
他被迫讲述。
所有人都在笑。
所有人都像看待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待他。
他更紧张了。按照逻辑,那个怪物“大恐怖”早该出现,可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突然,他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他的心跳一下子就停止。
——只有最大的大恐怖,才能压抑其他恐怖。
那个“大恐怖”没有来,是因为,这里有着更大的恐怖。
他望向了那条正被舞动的纸龙。
他的瞳孔呆滞了。
有那么一瞬间,永恒的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光中,他看到了所有曾经死去的人。他们在一起聚集着,而他们所摆弄着的,正是那条飞舞的龙。
“快!——”他声嘶力竭叫着:“快跑——”
一下子站了起来,冲。
“轰隆”一声,那条龙忽然就喷出烈火,在飞舞扫荡,在施行大毁灭。
遥远的,无尽遥远的地方,万千太阳一起爆亮,一朵朵蘑菇云从云端出现。无数光芒与风暴扫荡世界。大地在颤抖,火山在爆发,毁灭在进行。轨道在改变。宇宙空间里的电子风暴在持续、磁力线在扭曲、湮灭在诞生。
漫天血光。
他一步步后退。
现在,一切毁灭都离他而去。是的,这只能是场噩梦。而现在,噩梦终于清醒。
但当他长舒一口气时,忽然又听到凄厉的呼喊:“快!快跑!”
漫天的血光。
在呆了千分之一秒时间后,他义无返顾地跑。
一辆汽车发出“吱”一声怪叫。
他翩翩而起,优雅地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他看到的,是一张张惊呆的脸庞,在莫不关己表情下,流露出一丝丝怜悯之色。
一个不大点的孩子,手中拿着一支水枪,水枪中正射出一束已在消失的水箭,水箭正射向其他儿童,其他的孩子们大叫,“快!快跑!”那个不大点的孩子,正残忍地露了笑容,大声叫嚣:“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要全部杀了你们!”
是的。
这就是大恐怖了。
如果真的发生战争,如果最终武器被使用出来,毁灭之后并没结束,因为又有先进东西诞生。会有失控的核辐射,会有因核辐射而带来的细胞变异,会有因细胞变异产生的病菌入侵,会有因病菌入侵带来的白细胞病变后的变种吸血狂魔,当然还有无法承受寒冷的需要火焰,就再有需要火焰而带来的温度……
然后是纳米技术、塑性材料的记忆线性体,或者是记忆金属,是人体的病变传染和金属、塑材等所有物体的传染。
接下来就是毁灭,因为必须在无尽热量中才能存在但是也因此而带来一切毁灭的,大毁灭。
只有遇到最大的恐怖,这一切才会暂时终止。
但什么才是最终恐怖?
是的。
这就是大恐怖了。
还有什么样的恐怖能比刚有了意识就把杀戮当作游戏,更加巨大?
没有充斥着杀机的童心,又怎有毁灭一切的大恐怖的最终出现?他们还仅仅是孩子,但当他们从孩童时的游戏就是杀杀杀的杀掉一切,那么最终,总有一刻,孩子们,会把一切都杀掉。
“咚!”
他的头颅,砸在地上,绽开美丽的,红的,白的,混乱的,意识流般最终画面。
当一切终止。
彼土何故名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七重栏循,七重罗网,七重行树……有七宝池……池中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
除了静寂的城市,就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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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
世界的因起中本就暗含湮灭的种子。生与死永远是相互对立并相互纠葛生存的共生体。那是曾经的世界。那是曾经或然存在的场景。在某一个时空中,那就是真实。在现在,那就是“过去的轮回”场景之一的再度复现。
也许设定仅仅是用文明来征服文明。
也许设定仅仅是用一种征服来换取征服者短暂的强大。
但是当人类或者别的文明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征服——用一种文明来毁灭另一种文明作为文明间的征服并将之作为天经地义的存在看待的时候,总有一天,最高文明无法控制它所创造出的用做征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