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面,仿佛察觉到青凌的目光,凤凌云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目光从底下众妖身上扫过,继而落在青凌的身上——以他的修为,自能辨出青凌的所在。
他眉梢微挑,神彩飞扬,一如旧日般透出张耀骄傲之色来。
青凌凝视了半日,在听得上方居中的第六妖术府之府主藏道齐开口说出头一句话的时候,方被那铿锵有力的言语中充溢的灵念所动,一时醒过神来,便低下了头,且在心底一阵盘算:这凤凌云已然借了禁制,他会在此地出现,自是不会因与自己相处那么些日子,就生出什么情分之类的,由此留下。多半这缘故还在容瑜的身上,而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先前容瑜透露给自己的那一句什么“凤兮夙真,凰兮颐宁。”的话——那似乎是凤氏的心法之类的东西,极为重要。否则,凤凌云也不会为此三番两次的扭转了心思。
若是如此,只怕他不得其中真情,再也不会愿意轻易离去。且他虽是有所求,但自己与他的修为差距堪称云泥之别,竟还是向容瑜探问些讯息来,有个底儿才好。若是容瑜能揽了去,那是最好不过。
心内这么思量着,青凌耳朵也不曾停下,将那藏道齐所说的话也是一一听入耳内:“第六妖术府,以水木两系著称,源远流长,自成一派。你等方才入府,须得谨守规矩,知上下之别,勤心向学,明强弱文武之意……”短短数百字过后,他便收了尾,听下话来。青凌等俱是半点声响都无,静听而已。
藏道齐见着,也颇为难以,便示意他左侧坐着的第六妖术府三辅主之一唤作白痕,并右侧一届生居中统筹者宿皎。这两妖一前一后,已是说了一通话,不过百余字,十分简短。如此过后,藏道齐方又令一干讲师、讲习等上前来与众妖略见上一面,说两句话。
青凌将他们所说的话一一谨记在心,又是琢磨一番,心内便有些皱眉:这藏道齐也好,那白痕、宿皎也罢,竟都是有几分肉弱强食的心思,虽也提及规矩安分等等,却都一言带过,反倒是对那一妖术武力之类的多说了许多。上行下效,他们这般行事,第六妖术府的行事规则可想而知,便自己先前有些旁的思量,想着将那两个邀约暂且推后一些时日,只怕也是不能了。
心内这么思量着,青凌面上却不显分毫,只瞧着上端的讲师讲习等逐个开口,便将目光落在凤凌云的身上。他果真大胆,竟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真名唤出,依旧是凤凌云三个字。不过,瞧着边上众妖并无半点异样神色,青凌心中思量,大约凤氏虽则少见,但也妖族众界之中,也应当有几个,散修之中更是不用提,什么姓氏都是尽有的。
只是,他本是修士之中的剑修,便法术之类的,也多是火系,怎么能入了这第六妖术府?然则,这般疑惑,待得凤凌云张口后,她便明了,凤凌云所授之课目,却是妖炼,正是难得的火系合适的课目,又容易弥补修饰过去的。
等着各个讲师讲习都是说道完毕,这一场聚会便也结束,青凌也不再瞧凤凌云第二眼——横竖,他既是特特寻过来的,自会寻来,自己在这等场合,竟还是不露分毫为上。至于旁的,总过见了容瑜,询问出点什么来,再作打算也是不迟。
存了这等思量,青凌神色心绪俱是平复下来,且与澜敏等一道回去,又说了些话,方才各自回屋。且不提澜敏等做甚么事去,青凌一回到屋中,小心巡视了一番,又设了一处小阵,方入了息壤空间,且与容瑜说了凤凌云之事。
对此容瑜却只是淡淡的,也不曾思量,便道:“他若是凤氏嫡系,自是会将那心法记在心中,宁可丧命,也要讲之带回。如此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也不必理会,只看他日后如何行事,若是事事妥当,便看在早年与凤氏的一段情分上,我也会将它送还。如若不妥,自是不能。”
旁的话,竟是不提了。
青凌度量着容瑜之意,虽不十分明白,但也品出几分味道来,便点了点头,道:“日后我若得知他的事,自与你分说的。”而后她又是瞧了一会灵植,又细细打理一番,方才离去,心内犹自盘算:这些灵植,都是沧浪界云板处所得,虽渐渐有数样三品的灵植,到底是自己凭借息壤空间的灵气,却不是自己细致配置而得,于日后无益,自己还得早些打算方好。
存了这等心思,翌日,青凌度量着日子,恰巧是与宝相文徽相聚谈话的,便有心向他打探,着实细致说了一回。宝相文徽听得青凌有心于灵植一道,思量一回,便道:“虽则灵植亦是自成体系,但其与妖炼息息相关,竟也不能拆分。凡举灵植有成者,莫不是妖炼一道极有见地的。你若真心于此道,竟也多学些妖炼之术。旁的且不提,妖炼之中对于各色灵植的取用,便大有借鉴之处。”
说完这话,他瞧着青凌若有所思,便又笑着道:“只是我于这两者都是寻常,竟也不能教你什么,不过几样玉简倒还容易,过两日我便取来送与你。”
青凌忙起身推辞,又道:“得了你的指点,已是难得了,却不能再受这等礼。”
“不过寻常之物,虽齐全了些,却都是基础根基,并无深奥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