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和尚有个弟子
赵令朗?!谢婉柔忽然想起与赵令朗的第一次见面。京都城门口,回师的队伍浩浩荡荡,赵令朗一身铠甲,金灿灿的甲片折射出太阳的余光,身形高大,英武非凡,耀花了人的眼。那一双眼眸,如同月下深不可测的清潭。
谢婉柔的手不自觉附上自己的腰间,那是赵令朗曾经附着过的地方。第一次在城门口的英雄救美,第二次在庄子上的清晨狂奔。一次是生命攸关,无可奈何,一次是不经意间,无心在意。那时她只顾着疫区的百姓,顾着疫情的转机。
如今想来,依旧可以感觉腰间传来的厚实的掌心与温和的温度,以及耳边男子浑厚的气息,谢婉柔面色蹭地一下绯红一片,不同于被谢扬掌掴的红肿,双颊如同随太阳冉冉升起的朝霞,壮观亮丽。她不知道自己对赵令朗是什么情愫,两世为人,从单纯懵懂变得通晓世故,但是对情爱之事依旧一无所知。任何事情都可以学,可以看,可以明了。唯独情爱,未曾经历,如何体会?
谢婉柔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在一点点的滋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往上升起许许多多粉红色的泡泡。这样的感觉让她欢喜,可又因无知让她觉得恐惧。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一时竟有些恐慌,直将头埋得很低很低,拉着谢扬的衣角讨饶,“爹!女儿还小呢!”
谢扬并不曾发现谢婉柔这点异常的女儿家姿态,只当她是害羞,又问了一句,“爹瞧着你和他在庄子上时处的不错,想来一起应对疫症也生了几分默契,倘或彼此有意,倒是比旁的不曾见过的人要好相处些。”
谢婉柔一顿,不知为何,心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渴望,一丝憧憬。总之并不觉得厌恶。可是,便是这一点渴望与憧憬,更让她焦急,紧张,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她不喜欢这种不明所以的情愫,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情,而更让她不喜欢的是,好像她对这种感觉越是抗拒,便越是无法驱逐。她的心绪似乎有些受其摆动。这一点让谢婉柔吓了一跳,心焦地拉着谢扬道:“爹,你,你是不是……”
谢扬瞧着谢婉柔几度转变的面色,焦急的情绪,只当她不愿,听得此话,忙安慰道:“别急!不过是前两日碰到镇北侯爷,他略提了几句。当时也不过是做玩笑话说的。想来是寻着心思先来探探爹的口气。爹含糊了过去,虽未答应,也没拒绝。爹是瞧着赵令朗那孩子很是不错,你哥哥又与他相交甚密,互为知己好友。且你早前便和他见过,也在疫症中一同共事,主持大局,想来比一般人要有些基础。
只是,你既不愿意,那也罢了。爹也不过顺嘴这么一说。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爹也不能让三三不甘不愿。总要你点头才行。好了,既然如此,你只当没有听过这话。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也省了我去和你母亲说。想来,你母亲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这一段话,端是让谢婉柔听得大舒了一口气,便有有些气闷,心中一时空了出来,空荡荡的,不是滋味。听闻张氏恐是不愿,心中又惊又奇,“为何?”
谢扬只是一笑,许是想着既然不成,也没必要与谢婉柔多说旁人家宅私事,便也未曾再解释。
谢婉柔面上讪讪地,带了那么一点失望,却又不好再问。动了动嘴皮子,却依旧作罢,只转口问道那和尚。
谢扬愣了一愣,又是一叹,“那和尚所言,你都听得清楚明白了?”
谢婉柔默然点头。
“听当年那和尚语气,此事想来并非无一丝回转之地。只可惜当年我和你母亲初听闻他那些言论,心中怒火中烧,直将其赶了出去,也不曾细问。这些年来,我又非信佛之人,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谢婉柔犹豫了一下道:“说不定去岁的事只是巧合,那和尚说的也不一定便是真的。”话虽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几分谢扬心中的愧疚。其实,谁都知道,那和尚便是巧合的说中了她命该早夭,也如何能这般巧合地算中了偏偏就在十二岁。便是就这般巧合的算中了是在十二岁,又如何能算中她是应了水劫?且此后之事,她虽是都平安度过,其间过程却也十分艰险,正是应了那句坎坷之言。如此一来,谢扬张氏而言已是信了大半。
谢婉柔轻轻握住脖子上带着的玉佩,玉佩中的介子空中,其内事物件件古怪,样样稀奇,再加上上辈子身死还魂之事,这一切的一切由不得谢婉柔不信。如果有机会,她自然想要找那和尚当面问个清楚明白,也好一解自己心中的许多困惑。只可惜,那和尚死了,再没了机会。
“爹,那和尚当真已经死了吗?”
谢婉柔面上黯然失色一眼可见,谢扬心中一软,“那和尚虽死了,可他有一弟子,深得其真传。如今在兰华寺挂单,法号无尘。”
无尘?!谢婉柔一惊,兰华寺在京都享有盛名,寺内香火不断。京中皇室贵胄,达官贵人几乎都往兰华寺进香。原因无他,只因兰华寺有一大师,法号无尘,佛法高超,于大周四处云游,广扬佛法之精深博大,在民间颇受尊崇。且此人医卜星象皆有涉猎,这两三年所言不多,但凡脱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