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隔离区出来,谢婉柔便回了屋。遣了绿芜绿荞出去,顾自转进了空间。空间中藏书众多,医术医集自不会少。谢婉柔将所有医学资料全翻找了出来,埋头便啃。
其实这些书早在她身为游魂的十年中便已经看全了。只是,人脑终究不是电脑,无法永远保全。便是过目不忘的天才也不敢保证自己记忆犹新,不会忘却。更何况便是记住了也比不过电脑,想要哪一篇只需输入关键词都可调出来。
从中医集论到西医研究,谢婉柔始终找不出解决之道。医术凌乱摊了一地,谢婉柔自书堆里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软的脖子,望着零落满山的医术顾自叹息。
可惜这不是异世。倘或是异世,总可以抽血检查,究竟是何等微生物所致。查出了病源,那么解决不道也就不远了。可是如今像她这般仿佛大海捞针,茫然无边。
“小姐,小姐又有人死了!”
谢婉柔在空间中忽然听得这句话,腾地一下便从书堆里站了起来。在一转身已出了空间。
绿芜正一双妙目等着绿荞,“扰扰什么?小姐正休息呢!”习惯性的训了这一句方才反应过来绿荞之前说的是什么,张大了嘴巴,“你……你说什么?又……又有人……”话还没有说完,只觉身边如一阵风过,再回头,谢婉柔早已没影了。
绿芜咬牙跺了跺脚,忙拉了绿荞跟上去。
隔离区外自是一片哀声哭号,有两个下人用简易的木板做了担架将尸体搬到担架之上,一块大白布一盖,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便这么消失了。
谢婉柔身子一震,不小心便踩到了后面的人,回过头去连声道歉,这才发现原来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赵大夫,忙开口道:“赵老先生现在可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要和赵老先生谈谈。”
赵大夫一笑,“老夫也正有此意。”
谢婉柔伸手做了个请,赵大夫先行,二人至花厅坐下,绿芜绿荞奉了茶端了果盘进来,有往炉中添了一回碳便退了出去。
二人静默而坐,却是赵大夫先开的口。
“老夫左思右想,这场疫症来得很不寻常。总觉得咱们当初所做的疫症的定论是不是过于匆忙过于武断了?”
“老先生的意思是,这莫非不是疫症?这么说来,岂非是我们断错症了?”谢婉柔一惊,险些打翻了茶盏。虽说即便是资历再老,资质再高之人也难说没有断错症的时候,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谢婉柔紧了紧自己的双手,一眨不眨的盯着赵大夫,内心矛盾重重,既担心赵大夫说这确实并非疫症落实了她们断错症的诊断,又担心赵大夫说确实是疫症,因为如非疫症那么也便没有了这么大的危险性。
赵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不知。若说不是疫症,可重重表象却大多与疫症雷同,且病发之迅猛,传染之迅捷,让人措手不及。可若说是疫症……老夫这几日将以往两次大疫症和多次小疫症的情况来来回回的思索了好几遍,又找了当年的方子和师父的手札,改了多次,用在病患身上,便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效用。
当年江南时疫,蛮夷蛊毒何其厉害,疫症靠着那方子照样压制了下来,可如今却无用武之地。如果当真是疫症,那么这等顽强的病菌又该如何去对抗。”
谢婉柔蹙眉,这确实是他们最为担忧的。“以往的疫症,不论那次总会有缘由,如洪涝后受污水侵蚀,水中生物所致,又或者被蛊毒残余势力所引。这次虽也有大雪灾荒,流民失所。可便是因长途跋涉,身体孱弱也不过是一路病怏怏的,或者直接死在了路上。如何能这般潜藏与体内,隐忍而不发,一旦发作,迅猛之速措手不及的?倘或只是一个如此也便罢了,却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这疫症蔓延之速,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而我们却始终找不到病源,便更难寻得解救之法,如何能不急?”
赵大夫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来递给谢婉柔,谢婉柔接过一瞧,满面喜色,“先生大才,这张药方极好。虽则都是常用药物,但贵在配伍与剂量之间物物相扣,相辅相成,可是将彼此的药力发挥出了两三倍之大。”
赵大夫却并不因着夸赞而高兴,反而有些心虚,“当不得小姐如此夸赞,这只是昨日夜里在师父往日的残缺手记中翻找出来的。只是这张药方也只能暂时控制疫症蔓延之势,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疫症的问题。”
谢婉柔不以为然,“这已是极好了。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竭尽一切努力控制问题变得越来越大。”
赵大夫神情有些沮丧,“是啊!希望能够得到控制才好。如今咱们只能希望朝廷可以早些派人来,如此或许会有转机。”赵大夫顿了顿,转而又道:“其实该问的我们都问了,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可惜不能去一趟北地,不然或许能发现蹊跷,寻得转机。”
流民自北地边城而来,既然这里因流民而带来的疫情已经泛滥成灾,那么北地有如何?会否更加严重?北地是疫情初发之地,也是病情来源之地,如果能够去一趟北地,别说或许还真能找出问题来。只是,北地距此相隔千里,一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