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射,白练飞舞,龙蛇腾伏,使剑之人,更是好手。
须臾间已不见任公子身影,只听呼呼风声,一团白练在旋着,旋着,夏日的黄昏,竟然因此而生寒气。
众人都站着不动。
那先前乘凉的三人也不知何时站起来,也在一边不动。而脸上表情则明显有了不少惊异。
少顷,眼前消失了那团白练,只见任公子犹神闲气定,抱剑而立,由剑挟带起的风声和寒气,却也未全消尽。
“公子果然剑术超群,佩服佩服!”牛福道。
“不知可否与兄台切磋切磋?”
牛福倒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心道他摆明了是要煞我的威风,以更显他剑术的高明。又想人走江湖,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江湖上多有因比武而结怨之事,我又不想与人争胜斗气,不如退而礼之。
“公子剑术通神,牛某甘拜下风!”
见牛福如此谦让,任公子当即也收了狂傲之态,回礼道:“在下行走江湖,罕见如兄台这般谦和之人。如蒙不弃,不如择一处与牛兄饮酒叙话。”
“正有此意,就不知哪里有酒垆?”牛福道。
牛福话声刚落,站旁边的其中一白眉老人却进前一步,“若不弃蓬居,不如借一步说话,有请二位到舍下饮酒叙话。老夫和我兄弟正有一事求助,想与公子商谈。”指着身旁的一位青衫老者说道。
任公子看了看这两老人,又看了看牛福,见牛福点头,便笑道:“好,就依前辈!”
当下牛福吩咐帅财、五娘、玉玲继续习练所学,习毕直接回客栈,不必等他。老者说不如一起到舍下,牛福说他们还要练功,就不要叨扰前辈了。这一回任公子没有轻慢的神态。
于是任公子对那老仆模样的男人叫了声“建叔”,那赶马车的老仆低了头说:“公子请吩咐!”任公子便吩咐建叔暂留原处,等他回来。
少女已经先走在前面,一眨眼就不见。牛福和任公子随着二位老人拐进一条小道,走一段之后,然后发现眼前像是变魔术似地,景象大异。虽说也是竹篱田舍,但宛若水上亭榭。
“好雅致的去处!”牛福不禁脱口赞道。
“确如牛兄所言,田园风光,远离烟火,可歌也,可诗也。”任公子道。
“可是人间烟火不能不食,人间烦恼也一样不能少!”
青衫老者道,此人须髯飘飘,更像是位道人。由道人口中说出这等话来,总让人觉得有些煞风景。
但这其中必有因由,想来应该是与白眉老人诚意相邀至居所商谈的意旨相关吧。
牛福暗暗揣摩着,在心觉未动之时,他现在更喜欢心里的揣摩,希望能达到与心觉接轨的水平。而不愿轻易就默诵心觉咒。
牛福觉得他们应该会委托任公子做一件不寻常之事,这跟任公子的超级剑技有很大关系。他认为他们也可能希望他能够辅佐任公子,却不会让他独力承担这个任务。
所以他和任公子在他们眼里孰轻孰重,他是早已经掂量清楚了。他自然会看淡这些的,除了帅财、玉玲和五娘,其他的人事他都可以看淡。
但是有一事不解的是,他感觉得出这两位老人都身负武功,而且绝对是高手。像这样的高手,他们又会有何事相托呢?
先是饮茶,接着饮酒,白眉老人突然站起,面朝任公子长长一揖。
任公子连忙将老人扶起,他的动作够快,没等白眉老人弓身下伏,就已经接住,并用了个巧劲,相当于四两拨千斤,将老人提起。
老人和公子四目对视,哈哈大笑。
然后白眉老人就说道:“老夫愚昧,有一件事想请教二位!”
任公子笑道:“前辈何必如此客气,有话但请直说!”
“日前有一仇家,自蜀州千里来寻,要我兄弟二人性命,以报父仇,我二人不得已而伤之。我等不想继续纠缠仇怨之事,于是想派人护送她回蜀州。希望从此能化解两家世仇,二位以为此事是否得当?”
没想到真有以德报怨之事,其实即便仅有此心,那也是很不容易的了。牛福听得甚是感动。
“依晚辈看,世仇最不易解,以德报怨固然好,就怕你这一招是放虎归山!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他日麻烦不少啊!”任公子道。
“那依任公子之见呢?”青衫道人说。
“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任公子斩钉截铁。
“可是……其实仇家也好可怜,只剩下这根苗了,而且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白眉老人道。
任公子举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这就更要下毒手了!没听说最毒妇人心吗?你们今日放了她,来日一定后悔啊!”
任公子这一说,牛福真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未待两位老人答话,抢先一步说道:
“任公子差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心非铁石,心中有情,那么只要坚持施恩德于人,终有一天会唤醒对方良知。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