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决定不纠结了,欠的数等五一放假吧。
去榆中的时候,阎行带着满心的焦虑,而返回的时候,他心里没有了忧虑,却多出了许多沉重。当看到允吾城的城墙时,阎行心里一阵恍惚;这座城,是他的家乡,自幼成长的桑梓之地,但是依韩遂的谋划,这里极有可能变成岑、王两家死斗不休的战场。
得知阎行回来而沿路迎接的人有很多,各家豪强几乎都派了子弟前来迎候。阎行清楚地知道,这些人不是来迎接他的,或者说不是单纯来迎接他的;更多的,是希望从自己身上打探消息——有些人的心思几乎是毫不掩饰的了。阎家是阎行的本家,他们派出来的人理所当然地与阎行亲密得多,同时说的话也是最多;话里话外,隐约地提醒着阎行,是不是为自己考虑个退路。
退路?什么退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投降岑於菟?
那个野小子——他还不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孩子,仗着边章留下的几分情面,有了万八千的人马,就很了不起么?
“想让我阎彦明低头,那小子还不配!”这个话阎行是在心里吼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从嘴里说出来;他只留下一个沉默、倔强的背影给那位前来试探、劝告的本家族兄。
阎行突然很想当面嘲笑一下这些心怀鬼胎的豪强们;“我走了才不到两天,允吾城里越发显得暗流汹涌了;可是如果你们知道,韩公其实巴不得你们闹腾,巴不得把允吾城丢给岑於菟,你们又会作何感想?如果你们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每一步都落入韩公算计,而且最终的结果是将允吾、乃至整个金城郡拖进连天的烽火之中,你们还敢这么肆无忌惮么?”
带着别样的情绪,阎行一步步走回曾经的郡守府邸。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豪强大族中人面面相觑。最后无奈散去。
面对豪强大族的试探,阎行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的确确猜中了一件事——他的存在对城中的豪强而言的确是一个足够强大的震慑。当阎行从榆中回来,沉默地回到郡守府之后,原本暗流涌动的允吾城突然沉静了下来——这种沉静。充满着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允吾城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了十月中。入冬之前的最后一段好天气。北宫瑞带着此前的三千精骑,再一次出现在允吾城下;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前番劫掠太多,导致允吾城四周萧条的缘故。北宫瑞绕过允吾,向东面闯得更深,以求得到更多一些的收获——他的先锋一度逼近到榆中城下。
平静了一个月的允吾再一次沸腾起来。众多豪强再一次齐集郡守府,他们互通声气,相约共同进退。只为了一个目的——必须让阎彦明出兵!金城的豪强们支持韩遂,是因为韩遂曾经的官面身份使他与众多豪强关系密切,汉人大豪们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认同感,觉得韩遂可以在乱世中保护自家的利益;但是眼下金城郡的天似乎要变了。
曾经以为可信可靠的韩遂一败再败,连他勾引入关的塞外生羌都被击溃了,韩遂自己连允吾城都不敢多呆,一溜烟跑去榆中躲起来,还要靠着王国的庇护才能苟延残喘;而当初被众人所轻视、厌弃的岑於菟却是越战越强,得了姻亲良吾部落的相助之后。短短时日就从武威杀了一个回马枪,占了湟中沃土不算,兵锋更是直指允吾,似乎随时都要杀回来。
得知那个老虎崽子回来,金城豪族们心都要凉了——他们得罪岑於菟可不浅呐!虽然说岑风驻守允吾时。他们没有明着与岑风作对,但是与韩遂安通款曲之事还是做过不少的;等虎家军兵马一走,金城的豪强们为韩遂、柯爰知健供粮供饷,帮助韩、柯二人在金城站稳了脚跟。等于变相地给岑风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若不是烧当羌的人马不争气,追击的时候被岑风接连击溃几路先锋。说不定,虎家军就要吃大亏。
现在那个老虎崽子要回来了,只听说那小子脾气不好,似乎是个小心眼的,万一他心里记恨,回来清算旧账,那可怎么办?韩遂可以扔下允吾不管跑去榆中躲着,难不成叫大伙也都舍弃了金城的家业,跑去汉阳避难?
人离乡贱不如狗啊!但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谁肯抛家舍业?金城郡的一干豪族们是不肯的;他们觉得,眼下必须向阎行施压了;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产业,也是要求阎行——或者说是韩遂——证明他们还有保护一干豪族的能力。金城郡豪强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许多人连自家奴仆都送出了小一半去给韩遂为兵,却不是让韩遂关键时候躲去榆中看热闹的。如果你们不行,那就别怪我们改换门庭!
当然,话还是不能说得太直白,如何措辞也是要考虑的;态度可以强硬,但是话不妨说得软些,摆出一副哀告求恳的架势来,阎行也是本地豪强出身,他的叔叔伯伯眼下也都在人群里,他总不好意思继续漠视众人之意吧?
豪强大族在凉州立足百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有的。越是要紧的时候,越是要谨慎小心,万一逼急了反目成仇——大家伙可都在城里,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一群人纠结的时候,从后堂传来一阵沉闷厚重的脚步声,每一步踩下,不仅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