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氏部族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正是因为存了这样的希望,才能让豹娘子在山穷水尽之际,还能勉强维系李氏部族的人心。所以,当李建侯的母亲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豹娘子即便自己不能肯定,却也不愿让她失望。
“可是,岑於菟当真值得信任么?”豹娘子扪心自问,却没有半点把握。人心易变,当初见到的那个纯真质朴的小孩子,如今早已长大。如今的岑於菟,继承了边章留下的军队,还有他自己建立起来的赫赫武勋,在凉州地面,那也算的上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这样一个人,还能轻易地以他幼时的印象来评判么?
豹娘子不是那种藏于深闺的小女人,也不是那种毫无见识,只以丈夫儿子为天的无知妇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位李文侯的小妾,不论武艺还是见识,其实都更胜李文侯一筹。这些年来,每逢李文侯在外征战,家中大小事务都是交代给豹娘子处置,虽然她遗憾于始终未曾给李文侯生下子女,但是李文侯对她的宠信,无人可比;尤其是李文侯正妻去世之后,豹娘子在部落中就成了有实无名的正牌夫人,威望极隆。
这样一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的眼光和见识不说超过女子,甚至比许多男子都要深远得多。所以,就在部落中上下人等都对鼎鼎大名的虎将军寄予厚望的时候,唯独豹娘子始终心存疑虑,不敢尽信。
“人心难测……河湟之地,是凉州最肥美的田园牧场;柯爰知健想要,韩遂想要,岑於菟会不想要么?他打出给北宫家、李家报仇的旗号,当真只是出于义气?”豹娘子心头凛然,“谁信谁才是傻子!大人不就是因为误信韩遂,才遭了毒手?这便是前车之鉴。”
豹娘子心头的疑虑不可诉诸于口,只能深藏于心。在山上站了一会儿,豹娘子带着李建侯母子下得山来,回到谷中深处的营地。才回到驻地,坐未安席,就得到传报:“北宫家的那位少主来了,有事求见夫人。”自从李文候命豹娘子主持家事,部落上下便皆以夫人称之,而经历过覆族惨祸,力保李文侯遗孤之事后,众人对豹娘子的称呼更多了许多敬意。
豹娘子对众人的称呼也早就习惯,居之不疑,当下吩咐道:“北宫瑞亲自来,必定有急事,快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