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子,开门。”
“蹦子,开门。”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似乎是太仓伯的声音。我眯着眼打了个哈欠,然后睁开眼,准备起床开门去。
下一刻,我发现自己躺在楼道口的地上。
再下一刻,我清醒了。哆哆嗦嗦的抬头望了望楼梯中间,还好,那里什么都没有。
“蹦子,别睡了,开下门。”门外太仓伯大声喊道。此时已经是半上午了,外面的阳光透过大门定上的窗户射进前厅,让我温暖不少。
扶着墙,我慢慢爬起来,然后飞速的跑到门前打开门。
一开门,太仓伯就骂道:“死小子,晚上通宵看电视吧,我喊一上午门了,赶紧把你家铁锹借我用下。”
“太仓伯。”我一把抓住对方的双肩,颤抖不已的说:“我……我遇到鬼了。”
“什么鬼?”太仓伯以为我在说笑,但随即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我脸色特别的苍白。他忍不住摸了摸我的脸,顿时惊诧道:“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有鬼,有三个鬼。”我死死的拉着太仓伯,生怕这是个梦。等梦醒了,我就要被鬼吃了。
“你别慌,慢慢说。”太仓伯是过来人,见我这副模样,估计真是遇到什么东西了。
我回头看了眼有些昏暗的后厅,不再过去,便道:“就在这说吧。”然后拉了把两把椅子,和太仓伯一人一把坐下来。
我没有半丝隐瞒,将昨天的遇到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太仓伯,说完后,哭着脸道:“太仓伯,怎么办啊?”从小到大,经常听人说遇到鬼,那时还不怎么信,没想到现如今自己遇上了。一想到昨晚的情景,我就不寒而栗。还好当时晕了过去,不然怎么去面对啊。
太仓伯听我说话,沉思一会,说:“蹦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大运动上山下乡的事情吗?”
“记得啊。”我点点头。
太仓伯叹了口气,然后跟我说了起来。
一九七零年,太仓伯才17岁,由于正处大运动时期,他也没机会读书,就在家里种田做农活。那时候,我们枫树村民组还叫枫树生产队,不少下乡知青都到队里接受中下贫农教育。而且时不时受到造反派的批判。不过生产队的乡民们很少欺负这些知青,因为在这些农民眼中,知青们都是读书人,是知识分子。
那年,县里革委会一个副主任亲自带队,将一家四口送到了枫树生产队,并告诉队长要严密监控这一家人。因为这家人是资产阶级。
当时的队长是我的大爷爷,他向来老实,从不乱批斗人,可县里的领导做了指示,他也没办法,只好派了几个下伙子监视这家人。
这家男人姓陆,是北京的一个中学老师,教语文的。女的姓陈,教音乐。他们有一对非常可爱的龙凤双胞胎。
陈老师长得很是漂亮,而是喜欢唱歌。她洗衣服时,哼的小曲让生产队里的小伙子们喜爱不已。当时太仓伯也是其中一个。
陆先生知识渊博,时不时的给小孩子上些课,很是让人尊敬。
当时生产队的人对这一家都很好,那时不少知青都是住牛棚猪栏,唯独这家住在生产队专门腾出来的房子里。
可好景不长,县里面知道了这事,革委会的副主任把我大爷爷臭骂一顿,说他被资本主义洗脑了,当即撤了职务。并且将这一家人隔离了。
隔离的地方,正是我昨天去的那个地方。
”后来呢?”我问太仓伯。
“后来……”太仓伯点了一根烟,继续说。
后来那家人就住在山里面,不过当时生产队还是偷偷给那家人建了三间土屋,并且时不时的送些吃穿用品。
但冬天的时候,出事了。
一天傍晚,陆先生和陈老师慌里慌张的跑到生产队来,说孩子不见了。
那对孩子,真的很可爱。
太仓伯说着眼睛有些红,他说当时生产队所有人都去找孩子,但都没能找到。
后来,县里那个革委会副主任让别找了,说搞不好就是陆先生和陈老师把孩子送走了。
送到资本主义国家去了。
再后来,陈老师投井自杀,陆先生也上吊了。
太仓伯说到这,我有些想吐。
我昨天可还是喝了井里的水。
“蹦子,陆先生和陈老师不是坏人,我估计你是无意中打扰他们了。”太仓伯道:“你去店里买些香纸,我带你去拜祭拜祭。”
“行。”我使劲点点头,心想还好遇到的是好鬼,要是厉鬼,我张希胜昨晚可就嗝屁了。
村民组水库坝头就有店铺,我买来香纸,锁好门,便跟着太仓伯朝后山走去。经过猪场工地时,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干着,黄爷爷则在一旁晃悠。
“大爷,跟我去过地方。”太仓伯跟黄爷爷是本家的,见了他,忙招呼过来。
“去哪呢?”黄爷爷走过来问道。
“边走边说。”太仓伯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