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手臂微抬,黄棣知道这是召唤的信号,立刻又将身子凑近两步。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扎营,埋锅造饭,但不准有炊烟。传黄飞虎将军,苏护将军,袁福通将军来。”
寿王大军为救冀州,已经连续五天的急行军,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以这样状态如果遭遇敌方大军,无异强弩之末。
三位将军很快到了,这些军中统帅,对前线周边山川河流早已烂熟于胸,寿王也就没有打开地图,直接下令道:
“两位将军带本部吃饭睡觉,待到明日三更后开始行动。
单张山关卡东侧两里有一片树林,苏将军所部都习过妖术,换妖兵装束明日三更在树林里埋伏。
黄将军,四更天天微亮时去关前叫阵,许败不许胜,引妖兵出关追杀。
单张山关卡西侧五里有一个土丘,能俯视关内,本王带亲兵在该处指挥,一见妖兵主力出关,即发总攻信号,黄将军掉头掩杀,苏将军假扮妖军败兵趁乱抢关。
袁福通将军引中军在黄飞虎将军后,寻机策应各方。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寿王的命令简短而坚决,几位将军也都是久历战阵,应了一声后各回本部布置去了。
各营的军士在吃饭时惊讶的发现,来往穿梭的传令兵和斥候比平日频繁了许多。
老兵悄悄告诉新兵们,敌人就在附近,大战就要开始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穆章的手不禁摸向了胳膊上新烫的纹身。那是辞别家中父母时,父亲亲手将家族的一枚“爵”形徽章烫到了他胳膊上。
军人世家,以斩敌获爵为追求,可惜父亲早早因伤退伍,空留一生遗憾。这些家族的期望此时都落到了这个弱冠少年身上。
穆章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着,但他自己清楚,那不是烫伤的疼痛,而是期待大战时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入夜的军营,寿王正站在观星台上,对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探看天象,沉吟良久,忽然问道:
“小子,所谓天道昭彰,我朝做一个校尉,当一个县丞尚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天道为何物,何德何能,就能统御人妖冥仙四界?”
黄棣知是问他,想了想,慨然答道:“或以其无私而成其大私。”
听闻此言,寿王不禁回过头来,赞赏的目光看着黄棣,“以小子的悟性,他日当有大成。”
寿王忽又剑眉一挑,“那本王今日就以犯大险而成其无险,传令,亲兵营列队出发。”
列队时,黄棣看到队中有军士一脸靛蓝。
跟黄棣同乘一匹马的茗洲见到黄棣讶异的目光,向他解释道:
“那是异魂术,可将周围花草树木灵气引来,覆盖队伍周遭,队伍行进时若不施此术,只怕数里之外就要被妖军的嗅魂术早早侦知了。”
黄棣又问道:“既然军中各种法术如此强悍,那又为何军士还要配备刀戈,去以命相搏?”
茗洲知他初到军阵,只能又向他解释道:“法术施展需要时间积蓄真气去发动,而施展法术时施法人的其它属性就会大降,
故两军摆下阵线对峙时可以互施法术,真正到了刀剑丛中,有时连护体法术都来不及施展,想要施展攻击型法术,那更是不等伤人,恐怕自己先被伤了。”
此时,队前的寿王一挥手,茗洲急忙驱马近前听令。
“那单张山被驿道关卡一分两半,黑暗之中关内虽无动静,但山峰两侧必有观察斥候,你去抓一个来,
切记,不可多抓,抓一个妖兵或以为走失,抓多了妖兵必将警觉。”
“遵令!”茗洲接令将黄棣从马上提下,招呼上另两个亲兵,三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黄棣虽仍按刀站立寿王身侧,但却在幻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像茗洲这样真正在阵前被王驱使。
寿王似乎也看出黄棣的心思,对这个众骑士中唯一的一个低矮步兵简短的笑道:“假以时日,你也可以。”
一炷香的功夫,茗洲果然带回了一名妖军斥候,知道自己已被抓,这名斥候倒也痛快,不待寿王问话,已经主动招了出来:
“前锋为狼部落,昨日夜已驻关内,有三千兵马,主将为狼痕将军。
后军主帅为蚩耋尊者,统熊,罴,貔,貅,貙,虎六部落,共计五万兵马,女娲娘娘部将应龙亦随后军出战,不日应可到达。”
听到这个军情,众人都是一凛,狼部落已经够难缠,后面出场的这六个部落更是难缠至极,当年黄帝就是靠这六个部落助阵险胜蚩尤,不知为何这六个部落又重新倒向妖族。
“你是说后军统兵的是蚩耋尊者?”,显然,寿王对这位后军统帅更感兴趣。
黄帝蚩尤大战时,蚩尤的叔叔蚩耋尊者正在闭关修行,等到功成出关时,蚩尤已经兵败,连同自己八十一位同胞兄弟一起被黄帝所杀。
蚩耋尊者不得不随败军一路北逃,待稍稍站稳脚跟后,纠集妖军中主战派逼宫女娲娘娘,重夺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