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送了狐妖,后军一面打着“黄”字旗的队伍也到了。
眼见将帅们整兵要走,穆章忽然大喊道:“请王准我三人从军!”
众人先是一愣,刚跨上马的苏将军随即指着三人道袍,讥讽起三人道馆学徒的身份来,大笑道:“小儿是哪家道馆学徒?”
“村内澜翔道馆”,穆章面孔依然坚定。
寿王眉头微微一皱,看起来并没有听说过这家道馆的大名,苏将军赶忙上前解释:
“是我朝军中一退伍小校所办,初时以料理,土方开凿等军中常技授人,后来大王公示全国兴办道馆,不知托了什么关系划出边境几县让他开馆。”
“一退伍小校能有多少道行?”,说话的是刚刚到达的后军“黄”字骑下的统帅,黄棣偷眼望去,也是位年轻将军,胯下一匹通体鲜艳巨目大嘴的五色神牛。
“请王准小儿等从军报国”,穆章似是不愿放弃,再次一边磕头一边喊道。
穆章生于军人家庭,父亲受伤退伍后,闲来就是给他讲各种万马军中的故事,他从小就有沙场建功的抱负。
宇文元萼一则是见大哥表态,按他性格自然跟进,再则自己出身贫寒,能吃上军粮也算是帮家里少个负累,跟着穆章磕头相求。
黄棣初觉自己没有学什么法术,做不了杀敌的军士,但见两位兄弟如此,也就跟着磕起头来。
寿王拔马近前,又将三人重新打量一遍,朗声道:“习过妖术那小子,去苏护将军帐下听令;习过冥术那小子,去黄飞虎将军帐下听令。”
从小儿到小子的称呼变化,听的出寿王已经认可了三人,穆章和宇文元萼赶忙磕头谢恩,只黄棣还呆呆跪在那里。
黄飞虎将军冥术精通,苏护将军妖术有成,穆章和宇文元萼也都算各得其主,而黄棣只修得基础人道,法术一点不通,自觉只能去到后军做点运粮煮饭等杂事。
“那呆萌小子,来我亲兵营里做事”,这个命令一出,三人都愣住了,连周围将士们也都觉不可思议。
寿王亲兵仅四十骑,都是武艺通天,法术高深的军中高手,能被选进亲兵营,不知是多少军士梦寐以求的事,现今这个不通法术,道力平平的小子被寿王点名收下。
三人还在发愣,寿王又令道:“回村去辞别家人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内赶上大军。”
“得令!”,打醒过来的穆章这才高声回应,激动的拉起两位兄弟跑回村里。
望着三人兴奋奔跑的背影,寿王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向疑惑的众将士解释,喃喃叹道:“我商汤倘有能兴我人道者,大体便是此子!”
说完,再不理众人惊愕,挥手示意大军开拔。
等三人重新赶上大军,前来报道时,黄棣赶到寿王近前,却被当头一记马鞭打的皮开肉绽,
恍惚间,听到寿王朗声笑道:“没些战伤,在我亲兵营要被人耻笑,小子未经军阵,这一记鞭痕挂在脸上,去向妖兵讨要吧!”
转头又吩咐亲兵,“带他去涂药。”
一名亲兵将黄棣引上了队列后的一辆医药大车,那亲兵倒还友善,一边往黄棣脸上涂药一边跟他招呼着:
“我叫茗洲,王本已命我去黄将军帐下做个统军校尉,你刚来接我的活,交待完了你我再走。”
黄棣刚来就被打的三神出窍,见有老兵如此照顾,不免露出感激之情。
茗洲继续说道:“你是顶替我做王的贴身随从,平日注意,王如不主动问话,不得随意跟王讲话,以免打扰王的思虑。
但需随时紧跟王,任何时刻须站在王的马鞭能抽到的距离内。”
“任何时刻?”黄棣对任何时刻这个说法的边际,似乎有些拿不准,疑惑的望着茗洲。
茗洲又将一团药膏抹向黄棣脖颈,这一鞭委实不轻,从额头到脖颈,横穿了半张脸,让黄棣本来稚嫩的脸一下变得有了军人的狰狞。
“任何时刻就是只要王没有下令你离开,即使是就寝,出恭,你都需贴身相随,明白?”
黄棣重重点了点头,茗洲望着新敷上药膏的鞭痕还在向外渗着血,又对黄棣道:
“军队与庙堂不同,是随时都要跨越生死的组织,一名没有战功的军士即使得到大王褒奖,也绝不会得到同僚的信赖,
这种无形的力量在军营里比大王赐予的符节更有影响力。
若没有王刚才这一鞭,恐怕军士的眼色和背后的私语都能让你无颜继续待在军营。”
茗洲望着黄棣此时一脸的肃穆,知道这小子已经在极度渴望军功了,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历次作战,王总是身先士卒,在王身边不愁没仗打,去吧!”
见到黄棣跑来,寿王又抬起了手中马鞭,黄棣并不躲闪,反倒是泰然自若。
马鞭并没有再落下,寿王对随后赶来的茗洲道:“花几天时间,教小子通了骑术再走。”
就在这时,亲兵报告说前哨部队截下了四十余名前线退下来的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