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年之后,他该被尊为皇上了!想他登基之后的铁血手腕,连她这个养在闺房中的妇人都胆寒,生于冷宫,生母不过是个卑贱的浣衣局宫女,却因一朝承宠而怀上龙种,被发现之后,并未得到重视,如今的玄宗帝在乎皇嗣血统,一个卑贱宫女生的皇子,在他眼底根本无足轻重,后又卷入后妃纷争打入冷宫,等皇子长到五岁则被淑妃养于膝下,而那位宫女之后不久便死了。
按理说他这辈子跟皇位根本无缘,不过这位却做到了,当然其中缘由哪里是她能知晓的,不过他的凶名却是声名远播,她赶紧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朝后退了好几步,努力保持镇定,低声道:
“多谢公子相救。”
楚琰漆黑色眸子盯着她看了半响,沉声问:“你是哪位府上的小姐,赶马的车夫呢?”
“我....我是姜府的,惊马之后,车夫便失踪了。”她低着头说不敢看他,京城姜家少说也有百户,不过最出名的却还是镇国公的姜家,况且她记得上一世,他娶的便是这姜家嫡小姐姜容。
楚琰俊脸上划过一丝冷意,姜家?看她之前的果断,他便可断定她不是小户女子,否则怎会敢在惊马之后,扑到马上以簪子刺马?他若晚一步,恐怕她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原来是姜小姐,你这马也死了,车也毁了,怎么回去?”
秦云歌为难的看着那马的尸体,沉吟片刻才说:“劳烦公子将我送入城,之后我与侍女便可自行回家,多谢了。”
这时白芍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之前因救人,他已搂过小姐,所幸这里只有四人,并无其他人看到,否则她的清誉便毁了,她毕竟跟赵王府世子订过婚,这时候再传出什么来,对小姐恐不利。
楚琰点点头应下了,暗影却皱起了眉头,马车只有一辆,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之上,若这位小姐有心纠缠话,那么...
白芍在马车外面守着,时不时朝里看,暗影眼角也偶尔朝里面瞥着,而两人一对视,则皆是敌意。
而车内则稍显尴尬,秦云歌面色苍白却低头颔首,不曾敢看他一眼,对于像他这种身居高位,又心狠手辣的帝王,她绕着走还不来及,又怎么会上去巴结?
楚琰一手支着下巴,眼色扫过她,察觉到她的害怕,周身的气息便收敛了一些,淡声道:“姜小姐,你在怕我?”
“不.....不是,公子相貌堂堂,慈眉善目,况且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会怕你?”
慈眉善目......这还是楚琰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再一细看眼前的女人,容貌中上之姿,眉目精致,软声柔语似水乡佳人,这与她之前爆发之时的果敢与锐利十分不符,倒是个有趣的人。
之后又是沉默,楚琰性子冷淡,不爱说话,秦云歌更是避之不及,断不会轻易开口,他偶尔抬眼看她,她多半时间低着头,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便又僵硬起来,半个是时辰的路程,对她而言,却极为漫长,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街市集,她忙轻声道:
“公子,就在这停下吧,劳烦你了。”
“好。”
他应下,暗影将马车停下,白芍扶着秦云歌小心翼翼下了车,马车没作多停留,直接便驱使走了,秦云歌原本还想道谢来着,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白芍皱着眉说了一句:“小姐,那侍从太不懂规矩了,生怕我们会缠着他们似的。”
秦云歌含笑不语,那侍从是谁,她并不知道,不过楚琰身边的人,之后的地位都不会低。
“人家好歹是我们恩人,况且以后又不会再相见,你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白芍有些羞红了脸,她只顾着小姐的清白,却忘了这茬,秦云歌扫了眼她身上破损的衣裙,再看了眼她身上裙摆衣角沾染着血迹,便低声道:“我们不能这样子回府,先去成衣店。”
像她们身上式样的衣裳,成衣店中自然是有,只是她特意挑选了不甚相熟的一家,也为了避人耳目,出来之时,两人已将衣裳换上了,之前的旧衣裳找个地方给丢了。
她是从大门而入,进府之后便径自朝阮氏的梨园走去,阮氏才收到消息,脸上划过一丝阴狠,她竟安然无恙回来了?!之前早就安排好了,马惊之后,那两个弱女子,重则殒命,轻则重伤,而无论哪一个对秦云歌而言都是极大的打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也追究不到她头上来,而若重伤,与赵王府世子的婚约便作罢了。
一旦退婚,她的声誉算是毁了,之后不就任她拿捏?
而她刚刚进园,便又有下人禀告,说是侯爷回来了,阮氏脸上竟浮上些许慌张,不是游山玩水去了,说要半年之后才回来吗?侯爷虽不管事,可对那女人生的贱种却多了几分关注,若是她趁机告状,那么....
不容她多想,秦云歌已经进了梨园,阮氏迎了上去,面露担忧道:“我的好女儿,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你们是走回来的,车夫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云歌纵然恨她入骨,却也不得不佩服,能做戏做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