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听完朱清的话,已是百爪挠心。不停地问自己:我错了?我这样做会毁了布衣门……
朱清见方延的小脸儿,一会儿绿一会儿又黄,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急忙平息了一下心中的忿气:“孩子啊,别生气了……叔刚才没控制住情绪,说话重了。”
这一说不要紧,方延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似初春的疾雨,毫不吝惜地的滴落在两腮。小脸儿立马变得通红,好像自己受了很大委屈一样。朱斑急忙过来安慰方延,然后看了看他爹。朱清也很知趣,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朱清拎着几个酒菜跟一坛子酒才又悄悄进来。看到方延不哭了,正跟朱斑在床边做着聊天,这才敢说话:“来来来,先吃饭吧。我刚才出去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事。哎,这几天的事把我给闹得……吴大用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人,说是忠义堂的护法,过几天可能还会来一个人。这样左右护法就齐了……”
“叔,是我错了。我太大意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方延低着头,噘着嘴。两只小手儿实在无处安放,便玩起自己那绺焦黄的胎毛辫儿来。
“没事了,这也不能怪你。我也是从曲柳回来的路上,听其他兄弟说的。那个人刚才我也见了,修为已经是化丹之境了,比我要高。看样子是吴大用想震慑我们一下,怕我们再搞出什么乱子来。现在只能先按兵不动了……等我师兄的伤养好了再说吧,这段时间我先打探一下我师弟的下落。来吃饭吧,吃饭……”朱清说完,若有所思。紧接着一仰头,一大碗烈酒入肚。
“好吧,我以后不擅自行动了,都听您的。”方延见朱清也不生气了,这才敢动手拿筷子。
吃完饭,朱清收拾了一下穿戴就出门打探情况去了。方延这才缓过劲儿来:“你爹平时,脾气也这么暴躁吗?”
“不是啊,可能是最近的事给闹的。你也不想想,胡有理再怎么样也是老门主的孙子啊。你不应该叫他去探听消息,万一出了事儿。我爹跟谁交代啊?他们师兄弟六个,死了一个,伤了一个,有理他爹还不知道在哪里,张师叔也凶多吉少。就剩下我爹自己跟吴大用他们斗了,你得理解一下我的处境哦。他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朱斑说着,拍了拍方延的肩膀。这时的方延正盘坐在床边,手里不停鼓捣着那把小铜剑儿。听朱斑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办了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恩,我确实是太鲁莽了。好了咱们抓紧修习吧,这段时间得好好利用起来。”方延说完将小铜剑儿放在自己腿弯儿处,闭上了眼。
寻心纳气,品气洗脉……
突然方延一睁眼,眼珠爆突,面色狰狞,强忍着一口脘下急剧涌动的真气。由于过于紧张,他的心诀并没停下来,等到经脉成玄的一刹那,方延赶紧挺胸低头,强扼咽喉。但那是本能反应,一点用都不管。滚滚四溢的真气,连带着精血从口鼻喷出。方延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还好他立刻停止了修炼,紧闭双眼,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绪。那股本已经提到胸口的真气又慢慢逆流回丹田之中……
忘记吃丹药了,哎!光想布衣门的事了,差点又要晕倒,幸好这次控制住了!想到此方延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丝丝扎眼的灵气从腿弯上那把小铜剑上溢出,方延一看,那把小铜剑已经被自己的精血浸透。紧忙起身收拾了一下,又将小铜剑擦干净,揣到怀里。
朱斑这时候刚修习了不到一半的心诀,就觉得方延好像不对劲,紧忙停止了修炼。起先他吓了一跳,后来方延一解释,他才将心放到肚子里。
方延再次盘腿坐好,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瓶子。
“方延……能不能叫我再进一次那个地方啊。我感觉那地方修习很安静,好像比这里效果好……”朱斑说着斜眼看了看方延那个小瓶子。
“呃…只准这一次啊。丹丸没几个了,我现在修炼只能用它……我还发愁从哪里再搞点来呢。”方延说完拿出一粒,一分为二,然后将半粒小心翼翼地放到朱斑手里。
“这叫什么啊?你告诉我,我叫我爹…不不,我以后可以帮你找啊。”朱斑一脸正色,没有丝毫地的欺诈之意。
但是方延想到那个老者的话,还是没敢告诉他真正的来路,只是说从客栈角落捡的。是客人落下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朱斑听完只能作罢,没在过多纠缠。
进到里面,朱斑没再说话而是开始修炼起来。方延一边走着,一边喊着“蟒蛇奶奶”。找了很久还是没见那蓬光团的影子。原来他打算着,进来找到大蟒蛇,给她武器以后,再叫她教自己一些心诀的。但是看样子大蟒蛇是死了啊,是我把人家害死了!方延想到这里,也是心情沉闷。但是又不能浪费了这半丸丹药,索性就又修炼起“凌启蒙基决”来。
黑暗的空间,死亡般的寂静。只见朱斑眉目微蹙,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偶尔还有一丝黑气从他体内飘出,但很快便消失散尽。微微泛黄的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偶尔还会听到朱斑的一声闷哼,紧接又是一丝黑气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