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跟方延放下手里的筷子,都不约而同地说出那人的名字:胡有理!
原来啊,这个胡有理死性不改,还跟以前一样,经常去赌坊玩耍。输光了就去各个店铺敲竹落儿混点吃喝,碰见大方的主儿赏他一点银子,又拿去赌坊..
今天去福裕酒馆敲竹落儿,遇见了吴大用。胡有理以前在布衣好吃懒做,也没少跟吴大用拌嘴。不过那也是仰仗着他爹跟他爷爷在。后来他爷爷归隐,他爹被逐出布衣,他也跟着离开了。之后见过吴大用几次,还当着他面骂过他。但是今天见着吴大用,他也顾不得以前那些事儿了,厚着脸皮过去蹭了一顿饭吃。吴大用见他磨磨唧唧的肯定是没钱吃饭了,临走时扔了二十两银子给他。这小子一见银子,赌瘾又发作了。见吴大用走远了,拿着银子就去了客栈后面的大圣赌坊。
结果可想而知,先赢了不少,后来慢慢输光了,最后又写欠条,又画押。到最后人家那边的人不乐意了,就要他叫家里人送银子来还账。但是他跟他爹分开都快两个月了,他现在孤身一人找谁帮忙啊,所以就钻了个空子跑了出来,结果被后面一群人追上了,打得鼻青脸肿的。那群人一边打嘴里还说着什么:实在没钱就抓你去挖铜泥..
朱清听到此,眼睛瞪大有两个大。方延也是一惊,用袖口给胡有理擦了擦脸上未干的血迹:“去哪里挖铜泥?谁叫你去的!”
“我不知道啊,是刚才那帮“疯狗”说的啊。原本胡老万是我家一个什么亲戚来的,所以我就说通融一下吧!他说不行,非要叫我爹拿银子来赎人,我都不知道我爹去哪里了,就算知道我也不敢告诉他啊。所以我就跑了出来,他们就追我..”胡有理拼命吃喝着,好像跟吴大用吃得那顿不是很痛快。他跟朱清关系还算不错。又认识方延,所以就没什么忌讳了。
“恩,你见到吴大用出去了,他去哪里了?你看见没?”朱清说着,又给胡有理蓄了杯茶水。
“没有,不过他好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了很久才走出门,而且走得很快。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胡有理见朱清在身边,心里总算有底了,又开始大骂起吴大用来。
“恩,你们先吃着,我已经结账了。方延吃完就马上回去陪斑儿。有理你敲竹落儿我没意见,但是你别再去赌了!你爹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现在就是你爹!你要再去赌,被我发现了。我可对你不客气!”朱清说完站起身来,将那把灵蝠钩晃了晃。虽是带着布套,但瞬间而来的灵气波动,将胡有理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恩恩,叔我知道了..绝对不会了!”胡有理见此情形,呲牙咧嘴地点点头,颤抖着喝了口茶水。头都不敢抬一下,还装出一副可怜相。
“好了,你不用管我,你看完老蔫儿也马上回去。别叫人起了疑心!”方延小脸也满是严肃,还不住地敲打着胡有理的后背。他的意思是怕胡有理吃得太急,别是噎着了。实际对朱清刚才那气势也有点畏惧。
“恩,那就好,我得去看看老蔫儿情况如何了,他现在还在一个老大夫那里住着呢。”朱清说着便走出酒馆..
朱清走后,方延眼珠转来转去突然拉过胡有理叽咕了起来。胡有理刚喝了一口茶水还没咽下,一听到方延的话,立马就喷了出来。刚好他跟方延对着脸儿..
“我可不去,挖铜泥那活累死了。我这体格儿顶不住的,不去不去!哎呦..这脖子好像也被打歪了..”胡有理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猛得又停下来,一咧嘴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什么大毛病一样。
“你别急,听我说完啊..”方延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并没在意。然后继续小声嘀咕起来..
“真的?我只要进去看看,然后回来报告给你们,就没什么事了?然后我爹跟我就都能回布衣了?”胡有理听到此,眼睛顿时一闪,用手摸了摸青肿的鼻子,好像有点动了心思。
“恩,但你得看清楚里面到底是在干什么,最好去里面转转。你经常偷懒,还怕累着啊。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叫你去布衣门的铜窑干活..”方延小眼睛闪闪放光,说得就跟板上钉钉一样。
“那好..好吧,没什么危险吧?”胡有理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有,铜泥堂离布事堂那几排房子不远啊。有什么事你就赶快跑两步,很快就能找到老朱跟我!放心吧,没事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方延说着一拍自己干瘪的小胸脯儿。这是当着胡有理的面,要是朱清在这里,他绝对不敢叫“老朱”这两个字儿。
“好吧,我信你一回..也是为了我爹。我爹从布衣门出来这几年也遭了很多罪..我觉得做这件事能叫他高兴一回,你说呢?”胡有理好像是想通了。
“对嘛,非常好!你真孝顺啊!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我早就..别别别..我就是很佩服你这份儿孝心啊,一激动说错话了..”方延话说到一半,小脸强作镇静,其实早就憋不住要笑了。赶紧起身躲开胡有理的巴掌。
“臭小子!你这嘴比我还贫..我是看你人还不错,正好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