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一代,对算学还是比较看重的,宋初的科举中就曾有明算一科,之后虽不再在科举中考明算,但是精研算学的人依然地位清贵,依然有渠道为国效力、在朝做官。在宋,还曾创立过算学专科,设有专门的考试以取智士,成绩优异者能直接授官。总之算学在大宋同样是一介智商极高的人玩的游戏,在常人眼中,精研算学的人是高人,还多少有点神秘。
苏轼是个聪明人,苏轼是个大才子,苏轼精通六艺。所以,对于“算数”,苏轼也是很有几下子的,要不,苏大人怎么会把一条苏堤从五六里玩成了三十里?
可是,这个年代的“算数”,也就是用几根算筹,做做古代应用题,几条鸡腿几只鸭,几两银子几匹马;再就是算算账,来个加减乘除的四则运算,赚了,亏了,滚上利了,交过税了,等等而已。现在,眼前,两个被中原宋人很看不起的辽夏蛮夷,还是女人小人小女人,竟然能从算数进化成线面,还有理无理,有限无穷,自成一说,自为一家。自已持着大道礼法去斥责她俩枉费心思、徒学无用的屠龙之术。结果反被对方上纲上线,把倒腾几个数字的俗事升级成能否兴国旺族或是国破族亡的大事。苏轼从来高傲,今天却屡屡无对,于是就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心里很是不爽。所以,垂死挣扎中,心想,这算术不行,我何不在文学上博回来?我跟这两个辽夏的外国人玩玩中国文字,应该能挣回点面子了吧。
苏轼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作为兼管外交事务的礼部尚书的苏轼,鸿胪寺就是他的属下。这鸿胪寺除了接待、监管外国来宾,还有负责教导、考核和提拔外国友人在宋的申请就业、从职、当官的职能。苏轼当了礼部尚书后,扬己之长,曾让鸿胪寺的官员,出了些在中国人看起来很正常、而外国人要被绕疯的、常常是一些色目人包括一些正宗的辽夏人,在看似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般的考题前,会一筹莫展,最后只能交个白卷。一些很是受伤的这种老外,会泪流满面地抱起铺盖回国的。
苏轼想,这眼前的两丫头,虽然也是黑头发黄皮肤,可她俩不是汉人,是辽夏的契丹人和党项人。咱一招鲜,吃遍天,咱用博大精深的汉文学来欺负欺负你,你若没有厚积就不能怪人家不够厚道:“辽夏的郡主、公主请了,刚才两位,大言不惭地戏说了《论语》,一通横批,强词夺理。本官有些不明白了,两位,精通《论语》?精通汉学?既然如此,不妨让本官来考较考较两位的汉学基础,若有基础,我们可以继续;若通不过基础考核,那么,在没有基础的沙地上,能造出高楼大厦吗?不能!那么,用你们刚才用过的归纳法和反证法,可以得出,你们对《论语》和儒家的指责全是一派胡言!好,是非曲直,比较出彩,现在听题了:‘在冬天,你们能穿多少穿多少;在夏天,你们能穿多少穿多少’。一样的‘能穿多少穿多少’,请问,有何不同?”
李小鹿白了一眼苏轼,说:“苏大人,原来你也懂,要时尚,冬天要穿貂皮;夏天不要脸皮!”
苏轼有点意外,女孩子爱美,这个提问恐怕是给对口了,我不能让这两女得意,我触触她俩的心境吧:“呵呵,郡主、公主,你俩去流求和亲,结果婚姻不成成了留学,至今还是单身。有人说:‘单身有两个原因: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现在是喜欢一个人’。对否?”
李小鹿瞪了一眼苏轼,说:“苏大人,原来你不懂,我和郡主去流求,原来是不想一个人,现在是为了一个人!”
苏轼不讲情面,继续挖人伤疤:“呵呵,两位,现实点吧。人说:‘剩女产生有两个原因:一是谁都看不上;二是谁都看不上’。是否?”
李小鹿淡然:“千里姻缘,我心依旧。我不去看他谁谁谁,我也不会理会他谁谁谁,纵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苏轼有些下乘了:“人说:‘有两种人容易被冷落:一种人不懂什么叫zuò爱,一种人不懂什么叫zuò爱。’你俩-属于哪一种,你俩懂了吗?”
李小鹿脸颊一红:“人说:‘有两种人活不长:一种人不懂什么叫作死,一种人不懂什么叫作死。’大学士,你懂了吗?”
苏轼继续下乘:“你俩喜欢去流求,喜欢那个木匠王爷,是不是因为:‘一是喜欢上人家;二是喜欢上人家。’?”
李小鹿板脸了:“苏大人,请放尊重些,男女有别,注意了,别本末倒置了!这是金銮殿,不是鬼樊楼。你怎么能用狎客的思维来忖度我辽夏的郡主和公主?”
苏轼得意了:“哈哈,辽夏的郡主公主啊,你俩去和亲,摆足了高攀的势态,可人家木木王爷迟迟没反应。迟到的婚姻,迟到的订亲,迟到的承诺,这是为什么?本官如是想:‘大约你俩喜欢的王爷,夜以继日,忙得过了:一是睡过了;二是睡过了。’是不是?”
一旁的萧仙儿也是听得火冒三丈,她文才没李小鹿好,但是听是能听得懂的。听着这个苏大胡子说话不地道,也是脸色铁青地板着脸对着苏轼不客气了:“苏大人,得意够了吗?哼,既然苏大人能用对于辽夏的我俩是外语的汉学来考较我俩,那么,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