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部是一个小部落,达延汗在时是喀尔喀万户的十二鄂托克之一,万历四十八年时,因为后金的咄咄逼人,内喀尔喀五部二十八个诺颜一起刑白马与后金会盟,巴林部就是其中之一。
到天命十一年时,巴林部背盟反叛,被后金彻底征服,后将巴林分为左右两翼,其占牧场东西二百五十一里,南北二百三十三里,范围大小也就是和内地一府差不多,丁口数量则就远远不如,连汉地一县也不如,连大一些的镇子怕是也有所不如。
这一次的征伐是巴林部的分支部落的首领反叛,并不曾涉及整个巴林,但后金仍然是派出大军,总数四千余人,这支军队其实完全可以把整个巴林部扫除,这个小部落整个男丁数字也未必有四千人,出动大军,也是因为蒙古左翼近来的异动,科尔沁多个部落禀报通传消息,林丹汗近来在大肆调度兵马,各部都已经是草木皆兵,科尔沁诸部已经完全倒向了后金一方,林丹汗要是发了疯对各部大加征伐,后金兵没有及时来援,那乐子可就大了。
天空一片阴沉,风很大,将所有人的衣袍袍角都吹的老高。
很快天空一阵电闪雷鸣,夏天的雨,说来便来了。
所有的骑兵都用布把弓箭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插袋里头。
人们的衣袍很快就湿透了,草原上风很大,不少人很快感觉全身冰冷。
石廷柱和马光远,鲍承先等人聚集在一起,各人的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领军的贝子不说休息扎营,没有人敢于提议休整,女真人都不敢,总兵穆哈连等人都是静静等着,女真人都在候命,汉军们更是不敢有所不满。
在这个时候,岳托猛然将手一竖。
令旗招展,所有的候命将士都是整齐的跨上马去。
岳托用深沉的眼光扫视了四周的将士一眼。
女真人的阵列在前,汉军在后,女真人的衣甲更鲜明闪亮,特别是整排的白甲护兵,身上银甲闪烁,兵器也在细雨中闪烁着微光。
“有此强兵,何愁大业不成!”
岳托在和皇太极闲聊时,皇太极总会提及对未来的展望,在皇太极心中,现在最多算是偏安一隅,不趁着上下一心武力强盛时更进一步,几十年后能打的精锐也就差不多消磨干净了……小国家和小民族的悲哀就在于此,汉人有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广袤的国土,能人志士永远都不会缺乏,而小民族只有在兴起之初时才拥有最强的力量,一旦没有抓住机会,很容易被汉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这就是后起者的悲哀,后金赢九十九次还是困守辽东,而汉人只要赢一次,后金就会亡国灭族。
“雨水下来,固然我们不能用弓箭,蒙古人也没有办法使用骑弓,以中军披甲直入,两翼抄掠,硬碰硬拿下这一仗!”
在岳托眼前是白云般一个个蒙古包,但并没有见太多的牧人踪影,只有少数的牧人隐藏在对面的山包之后,几里长的一大片木栅栏就算是这个小部落的城寨,大量的牧人没有呆在自己的蒙古包里,而是手持弓箭和铁枪长矛,躲在木栅之后固守,战马和牛羊等牧人的财富也是收拢在一起,看来这个囊努克贝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出来打是死路一条,但就这么拱手把自己部落的财富和丁口叫女真人抢了去,那当然也是绝不会心甘,囊努克摆出固守的姿态,而且是明显在等候援兵,也是希望女真人顾忌察哈尔部的援兵,并不会冒险攻坚,来硬吃自己的部落。
可惜岳托看着沉稳冷静,动起兵来居然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主,一声号令之后,千骑万马开始排阵,女真人的阵战之法已经娴熟到无可再熟,这一次冲阵是要骑兵踏阵,所以披甲人都在前列,拔什库策马在小队之侧,其上是分得拔什库和牛录章京,牛录额真,女真阵列与大明辽东镇兵骑战之法相差不多,旗帜于前,一个个小型的圆阵组成了较大的横阵,军官和精锐将士披甲在前或侧,督促将士奋勇争先,阵列之中旗帜扫展,甲胄鲜亮,刀枪耀眼,在横阵之后是中军阵列,也是以大旗指挥形成了一个个圆阵,在其后则是以旗丁和汉军组成的相同的阵列,四千余人排开,每骑相隔一步左右,旗丁和弓手的阵列要松散一些,等前军破阵之后,旗丁和汉军接上冲锋,冲乱敌阵之后,再反复兜转冲击,扩大战果。
在即将接触敌阵横阵正中是以精锐披甲与白甲为主的重骑兵,女真人以步阵步战为主,但亦并非不会骑战,也并非没有重骑兵,此时阵列中间的就是以重骑兵为主,不仅将士披多重铁甲,持锐利长兵,战马身上也覆有铁甲或绵甲保护,重骑冲前时,地动山摇,如霹雳雷霆,所向无敌。
整个队伍都十分冷漠,女真八旗的锐士都是目光冷漠,神色淡漠从容,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战阵,这些披甲骑兵都是三十左右的年龄,参战最少在十年以上,大大小小的战事最少数十次,战场经验十分丰富,他们冷漠从容,并没有即将开战而显得神情激动。
经过多年的奋战,这支骑兵已经站在了这个时代的巅峰。
正如明朝人笔记中记录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