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追踪事先留在黑衣人头领身上的药物,来到了城西一个偏僻的宅院之前。这个宅院的样式虽然看起来同周边的房屋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宅院偏偏透露出一种诡秘的气息,就连宅院之中的夜色,似乎也比其他的宅院显得浓重一些。
孟歌正准备动身进入,却突然感到身前左侧有声响,似乎有人正在赶来,刚要出手截下,却被沧澜拦住。
“没事儿,自己人。”沧澜低声说道。
孟歌抬头一看,来人乃是沧澜此番带来的三名护卫之中,那名叫魏何的护卫。
“如何?”沧澜询问魏何道。
“禀告明王,适才那名黑衣人离开之际,属下见到明王尚在和孟先生交谈,便暗中先行跟踪那人,一路下来发现他直接来到那边的宅子,再就没有动静了。属下本想先行进去探查一番,但恐打草惊蛇,所以便在这里暂时监视他们。”
“恩。小吴、小温事情办妥了没有?”沧澜接着问道。
“二人刚才已经发出讯号,一切已经搞定。”
“那我们就进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临淄的地头上捣乱。”
说完,就示意身边的两人开始行动。很快,三人的身影就淹没在宅院的夜色之中。
夜色早已笼罩住这个偏僻的宅院,这个宅院在雨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漆黑。唯独有一间屋子里,隐约透出了昏黄的烛光。
屋子的外间居中坐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一位身着黄衣、体型肥胖的老者,右边则是一位穿着黑衣的中年人。屋内的地上还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刚才被李沧澜一脚踢出酒馆的那群黑衣杀手的头领。
这位杀手头领,已全无当时统率杀手冲入酒馆之际的那种气势。只见此刻的他正单膝跪地,额头之上渗出大量的汗水,后背有九条醒目的鞭痕从破损的衣服中显露出来,鲜血横流,连腰间的衣服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只听坐在中间靠右的那位黑衣中年人,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
“坤四,你是堂中的老人了,难道连任务失败后,不能直接返回雇主这边都不知道吗?你来到这里不等于把我们的雇主暴露了吗?以后,我们黑风堂还怎么做生意?今天,要不是雇主为你说情,我就依照堂规直接处死了。”
“堂主,坤四任务失败,又违规来到雇主居所,其罪当死。多亏雇主讲情,堂主开恩,仅处以九鞭之刑,坤四感激至极。只是,坤四并非不懂得规矩,只是情况极为紧急,我不得不冒险赶回。”那位名叫坤四的黑衣人,也着实是一条汉子。虽然背后触目惊心的伤痕疼的他冷汗直流,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吭过一声。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那位黄衣老者拿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没想到,李沧澜居然行动如此之快,刚到临淄就借故除掉了熊灞,你们才初次出手,就被他识破了身份。明王李沧澜,真是名不虚传啊。”
“哼,临淄之内,做杀手生意的除了我们,就是万寿楼了。而以李沧澜和那个姓翁的老不死的关系,万寿楼也决然不会接暗杀孟歌的生意,李沧澜猜出来才没让我失望。否则,呵呵呵????”
黑衣中年人似乎很不屑于别人对于李沧澜的夸奖,可正当他准备接着再嘲笑几句李沧澜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李沧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马泌,想不到当年的一剑,你至今还是不服气啊;可是更想不到的是,我们的吴长老居然会私下接触黑风堂的杀手,我这个阴阳家家主当的可真够失败的啊。”
李沧澜边说边走进了屋子,魏何顺手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李沧澜一撩衣服下摆,直接坐了下去,魏何与孟歌分别立于沧澜身后两侧。
屋子里的三人,一见李沧澜出现,都吃了一惊。其中,一直跪在地上黑衣人反应尤其强烈,他见到李沧澜到场,立即起身,准备拔刀。可是,他手指刚刚碰到刀柄,却感到李沧澜两道幽寒的目光射来,顿时就觉着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冻结了,以至于明明已经握住刀柄,可就是无法将腰间的刀拔出来。
那位被称为“吴长老”黄衣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起身施礼,恭敬地说道:
“属下吴飞桐参见家主,不知家主驾临临淄,有何贵干?”
“吴长老,请你记住,我才是阴阳家家主,你只是阴阳家的一名长老。我到何地,办何事,勿须向你汇报。反倒是我很好奇,你为何身在此地?”李沧澜微微低着头,轻声问道。
这位吴长老江湖之中,人送绰号“九面玲珑”,是形容他为人处事圆滑世故,而又滴水不露,比“八面玲珑”更加厉害。然而,此刻面对李沧澜的询问,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庞一个劲儿的往下淌。
吴长老旁边的黑衣中年人,正是黑风堂的现任堂主马泌,他本来极为忌惮李沧澜,毕竟自己的昔日堂主“风雷刀”马拓就是死在此人的手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