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两个保镖立刻十分恭敬地推开门,放她进去,随即又迅速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医院惯常会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是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奢侈的病房还是头一次看到,房间大的离谱,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晒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片的光斑。房间内所有器具一应俱全,只是统统都是白色。而最让人感到无法适从的是半躺在床上的那个叫程天桀的男人。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像要把人的内心看穿似的。
任雪盈感到十分地不舒服。因为程天桀从她踏进病房的那一秒开始,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脸颊上移开过,他似乎看到她的时候显得十分地惊讶,不,或许该用震惊才能表达这种诡异的情绪。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她似乎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
有必要这样吗?她不过是来谈赔偿的啊,这个男人犯得着用这么复杂的眼神让她一进门就感觉到强烈地压迫感么?
他错愕地盯着她,就像她本不该出现在他的病房里似的。她被他的这种目光有些惊吓到,犹豫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努力地鼓起勇气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程先生,我是任永健的女儿。”她一边理顺逻辑,一边把自己在车上想好的话一股脑地倾倒出来,“车祸的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首先,我必须代我的父亲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因为他一时的失误,喝了酒却还驾车,导致您和您的爱车都受到了损伤。不过……不过您的律师提出的五百万的赔偿,我们真的一时拿不出来,所以,程先生,我想恳请您可不可以宽限一下赔偿的时间,而且,请您相信我们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要赔偿您的损失,所以请让您的律师撤销对我父亲的控诉吧。他年纪一把大了,而且我只有这一个亲人,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的。”她滔滔不绝地说完,然后迅速抬头看着病床上那个男人的反应。她生怕会遇到一个恼羞成怒的伤员,搞不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地打出去了。
还好,似乎情形并不太让人悲观。这个男人至少有耐心听她说完话。
只是,他现在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似乎压根没在认真考虑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似的。
她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程先生……您能答应我的提议吗?”
“我答应。”他回答地异常干脆。
任雪盈顿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这个男人实在太好说话了,完全没有想象中该有的兵戎相见,或是死缠烂打,竟然如此地明事理,她正要说一大通感谢的话的时候,却被程天桀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断了。
“我答应撤销对你父亲的控诉,也答应延迟赔偿的时间,甚至完全取消所谓的赔偿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做我的情人。”
他说的怡然轻松,就像在菜市场看到一把新鲜的青菜,然后笑容可掬地摊主说道,“这把菜,我要了。”一样地简单,仿若她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简洁明了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