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使着去安慰自己的良心。
我跪在新坟前,翻出的新鲜泥土味溢满我的鼻腔。这味和我每年种田时翻的土味一样。突然怎么就想师父了呢。他会耕种好我们的薄田吗,会等我回来那天吗。
我努力扯回乱飘的思绪,心里告诫自己这是超度亡灵,是超度,要用心。我双手合十,口里开始咏颂。和平日做早课并无二样,只是这次心神出奇的宁静。我只颂了金刚经前5卷,因为我也就是前5卷念的熟。后面结结巴巴的我不敢在死人面前献丑。
念多念少倒是其次了,只是安慰了自己。
亡灵我大概是未能度得,可这一度反倒度化了自己。跟着师父念了十几年的经,可从来没有思考过经书奥义。十几年里,我从未这么平心静气的念过一次经。这次倒巧,身后就是大路,过往的路人不算熙攘但也行而不绝。我却丝毫未受干扰的念了一次十几年未曾念过的真经。
我就在起身的一瞬,似是参到禅机。
我原本还是替眼前的坟内一家哀挽的,就这样无声湮灭在路上,在史上。众生往南,逃离祸难,逃亡安宁。可南边就没祸难,南边就是想要的安宁吗。
向南,向天国。只有我眼前躺在坟里的几人真正到了。我们还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