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是谁带着他们和那帮老小子拼命?居然敢围咱的庄子,看我不把这些个兔崽子抽筋扒皮!哼!”,飞哥带着酒劲,抄起铁矛就要往外冲,羽哥虽然也醉了,但是头脑还清醒,连忙催我一同去拦住这冲动的二黑子,毕竟官兵只是围住庄子,没有动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要是真被飞哥二话不说就宰了,估计才会彻底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俩不敢耽搁,一起循着二黑子跑了出去,而门口早已经被官兵和来看热闹的涿郡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飞哥正扯着嗓子和对面领头的小校争辩着什么。
“我说,你这个家伙怎么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就算是关大胡子也没你这么不讲理的,凭啥抓俺三弟,上个月黄巾暴民来犯时候你们一个个恨不得跟那个县令一起跑了,是我三弟想办法救了你们;你们和咱县的穷苦人家没钱买粮食吃,是俺三弟开仓放的粮;你们家里没有田可以种,是俺三弟带人开的荒,花钱从那些老爷们手里买的地……你们这帮子鸟东西还有良心没有啊!”,飞哥在大门口对着一帮官兵唾沫星子乱飞,只是这些官兵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是一直坚持要人,但也没有用强硬闯。周围的百姓听了倒是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些日子过得是如何舒心,还有临时代政的朱大人是不可多得的父母官,应该是官兵抓错人了。我正要出面解围,羽哥一只手扣在我的肩膀上(我二十二,张飞二十四,关羽大他半年,故我成了三弟),示意我不要出去,我有些疑惑,望向羽哥希望他给我个解释。“他们不是我带的兵。”,羽哥低声道:“看这穿戴,恐怕是朝廷直属的禁卫军,只是我也不晓得他们为何指名道姓要你出面,只怕来者不善。”,我略一沉吟,说道:“多谢羽哥美意,只是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此时我不出面,他们没有拿到人交差,只怕会为难涿郡百姓。”,羽哥听罢,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不过仍然面露忧色,似乎并不情愿我以身犯险。我只能再次开解他说:“羽哥,我看这些禁卫军似乎不是想对我不利,若是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诛杀我等,只怕早就痛下杀手了,既然如此,我就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且让我出去,看看他们怎么说吧。”,最终我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也许有一天我会觉得自己很傻,但是我不会后悔。
“不用吵了,我就是朱炜健,你们要抓的人就是我,我跟你们走,但还请不要为难任何一个涿郡的百姓。”,我拦下争得有些气急败坏的飞哥,向领队的中年校尉一拱手,等他下令抓我上囚车。然而等了一会却没人拿绳子来给我五花大绑,领队的校尉则拿出一幅画像仔细和我做着比较,确认我是本人后,居然恭敬地一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在下禁军校尉徐荣,奉命前来请先生去洛阳,先生可自行准备一些行李盘缠,随我们出发。”,我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发晕,什么情况?禁军来找我去洛阳?我的事难道已经惊动朝堂了?不可能啊,其他地方征讨黄巾的有功之人比比皆是,怎会偏偏找上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一起走了。“我跟你一起走!”,云妹突然从人群中挤到我面前,徐荣望向我,意思是希望我给个交代。我稍稍迟疑,便解释道:“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原本计划下个月挑个良辰吉日完婚的,只是这次可能要对不住她了。”,“既然是先生的夫人,那便一同前去吧,末将接到的命令是将先生一家带去洛阳。”,徐荣居然很好说话地答应了。“那俺跟关大胡子也要去,仅让三弟和弟妹前去,俺老张不放心!”,张飞一听可以带家属,就咋咋呼呼开了,徐荣面露难色地看着我,意思是这恐怕办不到。我冲他作了一揖,让他稍等片刻,来到飞哥面前,拉住他的“熊掌”道:“飞哥,我这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你也别太担心,我看徐校尉并无恶意,你和羽哥还是暂且留着涿郡吧,要是你们不在,我怕黄巾卷土重来到时百姓遭殃。再有,如果你们都随我去了,万一我们真的遭遇不测,连个收尸报仇的人都没有……啊呸呸,我这乌鸦嘴!”,飞哥显然还是不愿意,闷声不吭,羽哥走过来,对他道:“二黑子,你也别想不开,我觉得三弟说的有理,我们在外可以作为他的一个依仗,如果我们都去了,万一真的出事,普通百姓可没有胆量来就我们啊。咱们在涿郡反而是三弟的照应不是?”。飞哥这才退让了一步,但仍恶狠狠地威胁徐荣道:“姓徐的你给我记住,若是你们敢伤我三弟一根汗毛,就算是禁卫军,俺老张也给你拆咯!若是你们伤我三弟性命,那老子就算是皇宫也闯给你看!”。
看着飞哥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只怕他有些大逆不道之言被有心之人听去,我只能早早把他推回庄内,草草收拾了一下行装,就和云妹骑着大白、小白跟着徐荣回洛阳复命。其实我自己对于此次洛阳之行也是完全没底,心里真是十五个竹筒打水——七上八下,此去究竟是福是祸?又是什么人在暗中窥伺着我?这种被人当猎物的感受当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