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朕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世.”如果璎澈是萱嫔所生.那随葬的婴儿又是谁.
“那便要将萱嫔的棺木启封.重新查验死婴的身份了.而且还要将给姚氏姐妹接生的产婆都找出來拷问.”凤舞给皇帝提出一个可行性办法.
“查.必须查.这事儿就交给皇后负责了.务必给朕差个水落石出.”端煜麟这是下了决心了.一旦事件真相大白.姚碧鸢必死无疑.
“臣妾遵旨.”凤舞垂首领旨.嘴角翘起微微得意的弧度并未引起皇帝的注意.
凤舞雷厉风行.不出十日便将事情的始末查了个清楚.她执皇帝所赐令牌.调遣各路人马.将玉兔、钱嬷嬷、陈嬷嬷等重要证人统统召集进宫.严刑拷问之下.倒真逼出不少真话.
带着相关证人的口供.凤舞再次夜访昭阳殿.
今夜皇帝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无精打采的模样倒真有些像久病不愈的患者.凤舞也不多做伏笔.直截了当地汇报结果.
“臣妾都已查明.从仵作对棺中的婴儿骸骨的详细检验结果來看.死婴并非皇室血脉;是有人故意用他调包了萱嫔的孩子.也就是九皇子.另外.经过慎刑司的刑讯.钱、陈二人也供认不讳.孩子就是姚夫人命其偷换的.原來.姚夫人早就知道歆嫔的孩子沒了.为了帮女儿争宠.故想出了这么个‘狸猫换太子’的歪主意.”凤舞罗列出一连串事实.
“荒唐.难道萱嫔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吗.怎可厚此薄彼.”端煜麟义难平.
“皇上您还真说着了.臣妾查出.姚婷萱还真不是姚夫人亲生.她本是姚令的一名妾室所出.寄养在姚夫人膝下罢了.只不过外人都不知道而已.”凤舞猜.就连姚婷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庶出.
“什么.真是太荒唐了.那为何选秀之时.姚令却隐瞒不报.拿朕当什么了.”端煜麟气极.一个两个的都敢欺君了.这还得了.
“可不是么.姚大人未免太糊涂.”凤舞嘴上埋怨着姚家人.心里却鄙夷皇帝比他们更糊涂.如果姚令一开始就挑明姚婷萱的身份.那她哪还有机会选入宫中.说到底是人心不足.
“岂止糊涂.他这是欺君.还有他那个胆大包天的夫人.偷梁换柱的把戏都干得出來.可见姚令治家无方.咳咳……”端煜麟本就精神不济.怒火攻心之下竟咳嗽起來.
凤舞一边安抚皇帝情绪.一边设想.此番数罪并罚.姚令及其家室恐在劫难逃.怪就怪姚夫人掉以轻心.以为姚婷萱一死就一了百了.不仅沒将钱、陈两名婆子灭口.甚至还容许玉兔活着回府.人蠢到这个份上.任神仙也救不了.
“皇上可想好了对歆嫔一家人的处置.”凤舞提醒道.
“哼.罪犯欺君.除了死.皇后以为他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端煜麟不悦地横了凤舞一眼.
凤舞并不把皇帝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他越是存疑.就证明他内心越焦虑.疑心易生暗鬼.被心魔吞噬的意志.离引发底线的崩溃也就为时不远了.
“皇上.其实还有一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凤舞试探着端煜麟的态度.
“有话直说.”端煜麟显然沒有多余的力气跟她绕弯子了.
“那臣妾可就说了.皇上听了别生气.”凤舞装作为难地言语踟蹰了一番.才肯继续:“臣妾在调查钱、陈二人时偶然得知.二人除了是姚夫人本家的远方亲戚外.钱氏更是与白月萧关系匪浅……”比起陈嬷嬷.钱嬷嬷与姚夫人的亲缘关系还要更远一层.但她却曾与白家人往來甚密.
晋王生母白绿萼在长公主府做歌姬的时候.钱氏也曾在府中做过一段时日短工.后來钱氏与公主府的副管家相好.遂留下來签了长契.当时略长几岁的钱氏对白绿萼姐弟三人颇为照顾.因此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直到后來.副管家病死.钱氏便改嫁离开了公主府.但是她与白家姐弟的联系一直沒有断过.由于白家两女先后入了宫.不便通信.因此后來她就渐渐只与宫外的白月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了.
不幸的是.钱氏改嫁后的丈夫也是个短命鬼.不到两年钱氏就又守了寡.迫于生计.钱氏求到了姚府.当时陈氏已经在姚府当差大半年了.姚令本不欲再招奴仆.但是钱氏拿着白家姐弟写的荐书.又与姚夫人略沾亲故.姚令不忍拒绝便将其留下了.
为了感谢白家姐弟.妙绿生产时.钱氏还特意亲自赶來给她接生.当然.这些都是通过妙绿得知的.
“什么.还与白家有关.”这不是变相地暗示着与晋王府也有关么.
“回陛下.据臣妾所知.这个钱嬷嬷就是白月萧举荐给姚府的;而且……那个死婴的來路似乎也是通过白月箫牵线搭桥……不过.白月箫是无心的.他并不知道钱嬷嬷的真正目的.”凤舞以一种引人深思的先抑后扬.不断引导端煜麟往更深远的联系上联想.
端煜麟沉思.白月萧、晋王;姚家、翔王……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物.都通过钱嬷嬷这样一个小人物于错中复杂间建立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