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商量的这事是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的。
他要知道了,还不定被气出个什么好歹呢。
肖飞嘱咐姐姐肖艳在医院照顾父亲,又给了她点钱,让她一会出去在集上饭店买点吃的。他便和哥哥一块从卫生院出来。
想要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六亩地的棉花全拔掉,这是个很艰巨的工程,就肖飞哥俩肯定是干不完的。
兄弟俩商量着,去了钱村找钱光文。
“咦?你俩咋来了?”钱光文看到肖飞跟肖阳,很是意外。
“有点事找你帮忙。”肖阳说。
这个时候,钱光文家正在院子里吃饭,钱光文的父母家人盛情邀请两人一块吃点,这可是儿子对象的两个兄弟,当然要热情一点。
肖飞哥俩当然推说吃过了,只把钱光文拉到了街上。
让了烟,说起话。
“啥事啊?这么急?”钱光文看看两人脸上的神情,有点忐忑,不知道俩人来找自己是个什么目的。
“帮我们在你村找十个人干点活。”肖阳说。
“干什么活?”钱光文眼睛一下瞪大,“是跟人打架?对不?”
在钱光文心里,肖飞俩人神神秘秘,甚至有点鬼祟,还让自己一下找这么多人,他当然误以为是要自己找人助拳。
这个时代,打工潮没有兴起,小年轻们都在村里晃悠,精力过剩,又没老婆管着,三五不时的就会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
“打什么架啊!我是想让你找点人帮我把我家那6亩棉花给拔掉。”肖阳没好气的说。
“啊?把棉花拔掉?”钱光文很是吃惊,“为啥要把棉花拔掉呢?这会儿拔了,这一季可是啥收成都没有了。”
“就是不拔,也不会有什么收成的,棉桃都长不好,到了秋天会有棉花摘吗?”肖飞笑着说。
钱光文挠挠头。
其实,他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现在棉田的形势已经坏到了何种地步。
绝大多数的农民,也都看到了这一点。
但他们还心存侥幸。
能有一点收成,总比彻底的绝收要好一点吧?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敢于剜肉医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那块肉一点点烂掉。
换句话说,就是决断的魄力没几个人有。
也就是肖飞,重生的优势使得他完全明白未来的悲惨结果,所以,他咬咬牙,要把棉田这块烂疮给连根剜掉。
“那你爸妈知道吗?他们同意吗?”钱光文问。
“这个你不用管,又不要你负责。”肖阳说。
钱光文就明白了,看来,拔掉自家地里棉花这事,是这哥俩瞒着他们父母干的。他就陷入两难之中。
帮吧,害怕将来肖艳的父母责怪自己。
本来嘛,自己跟肖艳的事就一直悬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让肖艳的父母知道是自己找的人把肖家的棉花给拔了,那他们会不会恨上自己?对自己跟肖艳的事横加阻挠?
不帮吧,肖艳的哥哥跟弟弟找了过来,你怎么推辞?
这是要得罪人的。
肖飞知道钱光文担心的是什么,就笑着说:“钱光文,你放心,我爸妈是恩怨分明的人,拔掉我家棉花是我的主意,责任自然由我全部承担,他们也绝不会怪到你头上的,还有,你跟我姐的事,也包在我身上,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在今年之内定亲。”
钱光文还真不相信,肖飞能做这个保证。
肖艳能不能嫁给自己,决定权肯定在她父母那里,还有肖艳自己的态度,现在也很成问题。
假如肖阳一直娶不上媳妇,那肖艳给她哥换亲的事,就早晚会提上议程。
他很苦恼。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
“行吧,我给你们找人。”钱光文咬了咬牙,说道。他豁出去了,既然肖飞敢这么说,他就姑且信他一回。
“你找的这10个人,我不会让他们白帮忙,今晚每人给他们20元钱。”肖飞说道。
“太多了。”肖阳跟钱光文几乎是同时说。
“帮个忙而已,不用给钱的,你要是有心,每人给弄盒烟。”钱光文说。
现在农村的劳动力还不值钱,找人干点活,都是帮忙,管饭管烟就成。
“那好吧。”肖飞也觉得自己的思维还没完全适应这个时代。
接下来,钱光文很快就在他们村找了十来个年轻人。肖飞就在钱村小卖铺买了两条丝绸之路,散了下。
登时,这些人情绪便高涨起来。
大家骑着车子,摸黑回到西里村,找到肖飞家的棉田。
钱光文看着肖阳说:“真的要拔?”
“当然!”肖阳答得斩钉截铁。
钱光文再看看肖阳,指着他身上衣服说:“穿这么好的衣服拔棉花,不怕弄脏弄破了?还是回去换件衣服吧。”
肖阳楞了下,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刚从县城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