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得赶紧送卫生院去!开我家的机动三轮车吧,这事不能拖,得快一点。”刘铭兴说道。
“行,那谢谢了!”肖阳感激地看了眼刘铭兴赶紧道谢。
他急坏了,腿都在打颤。
“嗐!客气啥,自己弟兄!”刘铭兴一摆手就去开自家的机动三轮过来。
这个夏天,村里已经有十多个人因为打药中毒,其中有一个因中毒太深抢救过晚而不幸去世。
虽然肖飞记得前世的96年,父亲也曾农药中毒但后来并无大碍,但他现在也是担心得不行。
肖飞两人将自行车丢到刘铭兴家,开着刘铭兴家的机动三轮去地里把父亲接上,风驰电掣般开到乡卫生院。
这时,父亲情况十分不好。
他已经昏迷不醒,嘴边不停地涌出呛人的白沫。
到了乡卫生院,哥俩赶紧的将人抬到治疗室,大夫已经在等着了,迅速做了抢救,不外乎灌肠、催吐、点滴解毒之类。
经过一番救治,父亲的中毒症状得到缓解,人也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有气无力的,脸色灰败。
医生告诉肖阳哥俩:“亏得你们送得及时,现在没什么事了,不过,病人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也要做一下后续巩固治疗,你们去收费处交一下钱吧。”
肖飞二人这时才松了口气。
赶紧的去交了钱,将父亲送进病房,安放到床上。
即使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父亲还牵挂着地里的棉花,对肖阳说:“阳,农药还没打完,你赶紧回家去地里打药!”
“爸,都这时候了,还打什么药啊!”肖阳嘟哝着,有点不情愿。
父亲就用尽了身上的气力,用手拍着床:“都守着我干啥?我死不了!要是棉花都被棉铃虫糟蹋了,那咱一家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花什么啊!快去!”
肖阳不敢违逆,转身要走。
肖飞将他拉住,对父亲说:“爸,今年的棉花没救了,放弃吧!再打多少遍药都没用!还不如省省气力省点农药钱!再说,卖了土鳖咱家不就有钱了吗?”
“你懂什么?!你种过地吗?怎么叫没救了?只要打药及时,棉花就不会没救!卖土鳖的那点钱,还要留着给家里盖房!不能胡乱糟蹋!看你们俩那样,才有点钱就胡买八买大手大脚的花,不怕天打雷劈吗?”
父亲躺在病床上低沉地咆哮着。
他注意到了肖飞哥俩身上的衣着变化,显得怒不可遏。
这还是肖飞印象里,父亲第一次冲自己发脾气。
肖艳扯扯肖飞跟肖阳的胳膊:“赶紧出去吧,别惹咱爸生气了。”推着两人从病房里出来。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四合。
乡卫生院里人不少,女人们在闲聊,男人们在抽烟,脸上都挂着忧愁,这都是病人家属。
一个乡十几个村,哪天没有几个农药中毒的被送到这里来?
而今,这破旧的卫生院里已经住满了人。
都是棉铃虫造的虐啊!
肖飞暗暗下了决定,不能再犹豫了,得抓紧时间,赶快行动,趁着父亲在医院住着,今晚就把自家的棉花给全拔了,然后快速整好了地,补种上玉米。
他掏出烟盒,递给哥哥一支烟。
肖阳接了,点上,闷声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照顾好咱爸。”
“你去干啥?”肖飞问。
“我去打药!趁着凉快,还能看得见,露水还没下来,赶紧打完,就没什么事了。”肖阳说着扭头要走。
肖飞一把将他扯住:“哥,你自己说,你觉得今年的棉花还有指望吗?”
肖阳站住,苦笑了下,摇摇头:“我也觉得没什么大指望,现在正是盛花期,棉花开的花儿都被棉铃虫给吃得差不多了。”
“那再打药再下力气,还有什么用?”肖飞沉声道。
肖阳闷头抽了几口烟说:“那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了?那才是连半点收获都别想有了。”
“哥,不如这样,咱们今晚就叫几个人帮忙,把地里的棉花全拔了,把地整出来,改种点玉米怎么样?”肖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肖阳毫不犹豫地摇头:“都七月中旬了,种啥都白搭,没听说过吗?芒种不种,再种无用!现在种什么到赶麦的时候都长不熟,净搭气力!”
“谁说的?没那么绝对,现在到赶麦的时候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只要地里墒好,种点糯玉米,还是能长成的!”肖飞反驳道。
“糯玉米?”肖阳扬了扬眉毛。
“对,糯玉米!”肖飞肯定地说。
“咱这儿好像没种过吧?你了解?”肖阳很是怀疑。
也由不得他不怀疑,肖飞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几乎没怎么下地干过活,他能懂得什么?
“咱村没人种,但本县还是有不少人家种过的,这种糯玉米糯中带甜、肉厚皮薄、柔软细腻、清香可口,最适合煮着吃,而且它成熟期短,现在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