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一回两人将楚襄绣气得见了红之后,明宗见着长孙璃落就更加不爽了。一连着许多日不曾上了朝堂,更是在见着长孙璃落时连最后的面子也不给了,一见着他人影就是破开口大骂,完全没有一个帝王的风度。
长孙璃落也不恼,任由他骂,却在最后道:“若是父皇再这么骂下去,儿臣可不敢担保会不会再去叨扰贵妃娘娘几回。”明宗闭了口,却是叫不少人将春华宫给围了个严实,成日里都是太医院院首坐镇。
恰恰就是这般,教后宫中原本就不满的众妃更加不满。
春华宫外每日里头骂架层出不穷,更有甚者,就是在春华宫那层层叠叠的保护之下,仍旧是发现不少东西。譬如红花,譬如夹竹桃,譬如麝香,再譬如一切寒凉落胎之物。
每每听着胜子来报时,长孙璃落总是抠抠手指甲,妩媚一笑:“这还只是个开头。”
楚襄绣是个心机婊不错,可架不住后宫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明争暗斗手段层出不穷。最毒妇人心那句话是没有说错的,就连每日里头春华宫中进进出出的采办宫女都是被人动了不少手脚。
“不知是谁将楚襄绣这一胎极不容易怀的消息给传了出去,宫中近来是难得拧成一股绳一致指向春华宫。这一回,楚襄绣可是惨了不少。她再有心机,也架不住十几个心机比她还深的人来对付她。”楚轻玥一边批着折子,一边摇头,说得心有余悸。
长孙璃落笑着往嘴里扔了颗松子,又笑道:“这一回她是无奈论如何也翻不出天去。眼看着她这月份也大了,只怕是,有些难。生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楚轻玥翻他一白眼:“你这人何时说话能积点口德?”
“我何时说话都很有口德。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看他笑得一脸贱贱的模样,楚轻玥打个冷战,从前那位阴狠无双的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停手搁了笔,楚轻玥这才道:“你说罢。”
“楚襄绣那孩子可不是我长孙家的种,至于是谁的,我觉得应当是宋国公府的,至于是宋国公府谁的,这事儿得好生问问。”
楚轻玥早知道楚襄绣胆子大得这样没边,却是不知楚襄绣竟然真的敢在明宗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这,这可不就是绿成一棵参天大树,绿到无边么?”她感叹一声,也不再说话。
倒是长孙璃落冷笑两声,伸手捻了个南地上贡来的桔子,剥了皮还不忘往她嘴里送一瓣。
眼看着楚襄绣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说来也是好笑,自那一回楚轻玥二人找了她的麻烦之后,便再也不见两人。楚襄绣不知这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却是这些时日疲于应付宫中各种层出不穷的明争暗斗,眼看着月份是慢慢足了,可惜人却是瘦了不少。
这一日,明宗自她宫中出来,拉着她的手心肝宝贝儿地哄了不知多久才哄住了楚襄绣快要掉下的眼泪。
见明宗要离开,楚襄绣立时哽咽道:“陛下,臣妾,臣妾想家心切,臣妾娘家还有个妹妹,这些时日眼见着臣妾的肚子也大了不少,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妾的妹妹进宫来陪臣妾一段时日。”说着她眼泪又要落。
明宗看得肝疼,立时握住她的手:“好好好,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朕准了就是。一会儿子就让人去接她来。”
“嗳。”楚襄绣慢慢答了话,又说了好些让明宗听着舒服得话,这才眼看着明宗的銮舆往惠妃宫里跑。
楚襄绣捏着手中帕子暗啐了一口,由烟云扶着慢慢回了云露殿中。
“嬷嬷,您说这过了前三个月月份要足一些,本宫如今已是第四个月了,这看着要显怀些,今日天气正好,倒不如待会儿子妹妹来了带着本宫出去走走,嬷嬷您看如何?”
“娘娘这些日子在宫中也是了无生趣,太医也说了如今娘娘多走动些事有好处,老奴这便带着娘娘回去准备准备。”
楚襄绣应了。
午膳讲过,宋府那位如今的嫡女二小姐宋玉凝立时进了宫。
一进春华宫中,便由着烟云引着向内殿而去。
此时,楚襄绣正在午睡,宋玉凝便乖乖坐在一处,不言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老嬷嬷早为她备好的书。
约摸半个时辰后,楚襄绣自午睡中醒来,见着正在看书的宋玉凝,打了个哈欠,道:“真是对不住妹妹了,如今我这身子是越发不争气了,想睡嗜睡得很。”
宋玉凝见她醒了,立时起身福了一福,捏了帕子道:“不敢打扰姐姐。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坏着天家子嗣,妹妹不敢妄自惊动姐姐。”
“这便好。妹妹倒是陪着本宫一道去御花园走走。这些时日安胎真是教本宫憋坏了。眼下本宫胎位稳妥些了,太医倒是时常说要走动走动才好。”
宋玉凝应了。
一路上,扶着楚襄绣的手,宋玉凝却是心不在焉。
待她看清楚这路是往何处走时,心中更是砰砰跳。
身为宋家的子女,进宫是时常的事,这条碎石子小路通往何处,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