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这一回却是变了好几变。
“你,如何了?”似乎除了这一句外她便没有别的话可问。
“死不了。”夏迎春低低回答,胸口将将包扎好的伤口此时虽是止住了血,但他面色惨白,唇色也看起来有些带着紫色。
外头,青黛捏着帕子,看向堂中坐着的凶神恶煞的武将,心中急了又急。
“哎呀,刘爷,今儿个来我青妈妈的万花楼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奴家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一如既往的风情无边,柔媚入骨。没人看到她隐在袖中的左手在隐隐发抖。
“滚开!本官今日来此捉拿刺客!”
“刺客?”青黛陡然拔高声音,甩甩手中帕子:“有了刘爷您在这儿守着,哪个此刻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藏在此处?这不是藐视刘爷您的威严么?”青黛亦步亦趋地跟着刘源,偏过头,朝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给本官搜!”刘源一摆手,完全无视青黛。
青黛心中焦急,深知这个刘源既然能被刘氏那个老妖婆重用,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想竟然油盐不进到了这个地步。
“刘大人---!”青黛改了称呼,上前攀住他肩膀,软了声音:“搜查这么久,刘大人可是累了?奴家叫上几个姑娘过来好好伺候刘大人如何?”
“滚开——!”刘源再次一把挥开青黛,蓦地,又想起什么似的,死死盯着青黛:“你千方百计阻挠本官,莫不是你这万花楼有鬼不成?”
青黛脸色心中一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瞧您说的。”一骨碌从底下爬起来,扭扭腰肢,上前道:“大人误会奴家了。奴家不过是个风尘女子,您就是借奴家十个胆奴家也不敢啊。只是大人您这么搜查,奴家这生意不好做不是?”
“妨碍朝廷办公,罪加一等!还敢同本官讨价还价!”
“奴家知错。”帕子无力垂下,面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实则内里却是慌张得不成样子。
而后南厢房中,白莲一把撑起夏迎春,正要扶着他离开,却见门忽地打开。
“小主?”望着面前一身男装的楚轻玥,白莲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有了些着落。
“怎的伤得这样重?”楚轻玥皱眉看着夏迎春,见他上半身几乎被绷带缠满,腿上又是纯白纱布,唇色泛紫,面色惨白。
夏迎春见了她,立时就要下拜行礼:“小,小主。”
楚轻玥蹙着眉一把扶起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那些虚礼!”
“属,属下不,不中用。”几乎是喘着将这句话说完,楚轻玥伸手捂了他的嘴,竖耳听着外头动静。
敲门声陡然响起,楚轻玥以目光示意两人去床上坐好。
她一人开了门,见门外是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遂叫她进屋说话。
“奴婢秋好,见过小主。”
“何事?”这丫鬟她见过,名字叫秋好。
“回小主的话,护法命奴婢上来告诉圣女,南厢房有暗道,可进去暂时避避。”
“好。”
秋好上前,示意坐着的夏迎春同白莲起身,又一把掀了床上锦被,敲了三声,便听得“咔嗒”一声。随即,床下木板慢慢开启,露出一条缝隙,白莲同夏迎春当先钻了进去,楚轻玥看了眼秋好,随即也钻了进去。
秋好关上缝隙,又将床上整理干净,这才朝着门外道:“进来。”
燕婉抱琴,撩开帘子,在款款而进。
此时,青黛跟着刘源正好上楼。见秋好提着水桶,又在胳膊上搭好抹布向着楼梯而去,迎面撞见刘源领着一队人,秋好立时跪着,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青黛心中稍定。
一行人行至南厢房时,忽闻得阵阵如同潺潺流水般清澈的琴声。
刘源心神松动,抬手将南厢房门推开,燕婉惊得停手。
转头看向来人,起身行礼,嗫嚅道:“青,青,青妈妈。”
“燕婉啊,刘大人说咱们这儿跑了刺客进来,你先让出去,叫刘大人好好搜搜。”
“是。”燕婉欠身,撞见刘源那略微探究的目光,惊得立时垂下头,不敢说话,离开时却是将琴抱在怀中。
床下暗道中,楚轻玥、夏迎春、白莲三人挤在幽闭狭小的空间中。夏迎春身上伤口痛极却不敢出声。察觉到夏迎春的不对劲,楚轻玥伸胳膊碰了碰白莲,黑暗中,静得只能听闻几人轻微呼吸声。
夏迎春正痛得忍不住时,忽觉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伤处,缓缓输送着真力,另一只手又轻轻搭在自己额头,替自己擦着汗珠。
几人都是自小习武,目力极好,注意到此刻为自己做这些的是白莲那个平日里冷得像块冰的圣女,夏迎春不由得面颊更加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