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髻”。
在此期间,楚轻玥一言不发,任由长孙璃落给自己收拾,到了最后替她将帷帽戴上时,长孙璃落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心中有些后悔的感觉,自己方才那么做定是吓着她了。
思及此,长孙璃落将她轻轻抱在怀中,低头在她耳畔道:“这些年你活过来一定很辛苦吧,以后,你不用再受着这些委屈,谁让你委屈了,我就让他连说委屈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楚轻玥声音带颤,她只知道今夜的长孙璃落很不正常,自己也很不正常。
“因为,你是锦绣。”长孙璃落话罢便抱着她足尖一点,往皇宫方向而去。
这边,万花楼中,青黛端着一托盘甜汤上来时便见着跟石雕一般的长风和落七。
“两位小哥辛苦了,奴家特地为两位煮了些甜汤上来,若是不嫌弃,两位便将就用点罢。”青黛看得清楚,今夜这几人一直没吃喝过,人是铁,饭是钢,再强的身子都禁不起饿来折腾。
落七朝她一笑:“谢了。”伸手就要接过来,哪知长风却是伸手将甜汤打翻,汤水四溅,还有些滚烫的直接泼在了青黛的裙子上。汤汁将将起锅便被青黛给盛好端了过来,青黛被烫得一哆嗦,而后又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这位爷,做什么火气这样大呢,奴家这花容月貌的还不够您……”
“滚!”长风一吼。
青黛后退两步,最终不再说话,弯腰捡起汤盅便离开。
房门被打开,白莲自里间出来,看着两人冷冷道:“你们家主子先走一步,留下话来,今夜你们可不必回去,自是可以留在万花楼好好玩玩儿。”许是看不惯长风对青黛的态度,白莲将最后“玩玩”两个字咬得很重。
“谁?”白莲推门而入时,青黛反应很大,转身时手中还握着药瓶。
“是我。”白莲冷冷道,却是几步上前去劈手夺过青黛手中药瓶,看着她被烫得鲜红的膝盖周围,又将她裙子撩高,见上面鲜红更甚,有些地方已经有了血泡,白莲眸中闪过心疼,却又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将药液轻轻涂抹。
青黛疼得一身发颤,面上还是带着笑:“瞧瞧,咱们圣女大人何时这般会心疼人了?奴家可是从未享受过圣女大人这般温柔相待,真是教奴家恨不得立时就能死了……”
白莲这次意外地没有截断她的话,只是将药瓶放好,又将她裙子轻轻放下,这才抱住她:“你想哭就哭出来罢,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圣女这般温柔相待奴家自是感动得流泪的,谁叫奴家心善着呢。”
“采儿,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青黛反手抱住白莲,凄然一笑:“那你要说的是什么呢?”
“长风。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该是徵羽的父亲罢。”白莲幽幽开口。
青黛浑身一僵,最后不得不咬唇道:“是。”
“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蠢。”白莲摇头,又甚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拍开青黛的手,转而看着她:“为什么?”
“总觉得我同他的缘分应当是说断就该断的,只是苦了念儿。我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总觉得对不起他。”
“那时候回来一身重伤,我们都以为你挺不过去了,不想小主竟是唤了教主回来替你医治,说到保孩子的时候,你那副样子不也是让一向冷心的教主也软了心。”
“那是因为教主不忍本护法那么香消玉殒。”
“现下,我算是体会到你为何让徵羽这孩子小名叫念儿。留个对那人的念想,是也不是?那你为何不告诉小主美人砂的下落是你当年只身前往瑨国探所得消息中的一条?”
“我……只是不想再想起他而已。他值得更好的,我……不配。”
“他这样恨你是因为那些消息里头大半数的都是你从他那处得来的罢?”白莲幽幽叹口气,她一向冷心冷情,寡言少语,但心思却是细腻得令人发指。这一回算是同青黛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她们都不知道当年教主将青黛派往瑨国帝都去探听消息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青黛当年不负众望拿了不少成果回来,而其中一条消息就是关于美人砂的。那时候还不敢确定,但这一回是教主亲自前往,按着那条消息上查了个实在才传了消息回来。
只是,苦了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