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旋即回到神策府。
今日来的人特别多一些,许多都是本地的名流,有不少更是仕宦大族的子弟,他们的脸上,已经开始带着谦卑了。
无论怎么说,大家几乎都可以看到,秦少游已经水涨船开,作为一个领袖人物,其实未必是你有多大的权柄,你腰缠着多少钱,而是给予人一种希望。
秦少游给予了所有人一个希望,对于寻常的贩夫走卒来说,秦少游给的希望就是只要埋头苦干,日子就会过的越来越好,而绝非是从前那般,无论再怎样努力,也是三餐不继,只要你肯用命,你的婆娘就有新衣,你的孩子就可读书。而对于商贾们来说,秦少游给他们的是更广阔的空间,洛口的唾手可得,前景就在眼前,原先货物难以抵达的地方,如今可以轻易的送到,原先超过货物数倍的运输费用,可以降低一倍不止。
别看只是运输成本的降低,在这个逻辑之后,商贾们几乎深信,一旦运输费用大规模的降低,那么货物的价格在各地也将大幅的减少,减少就意味着你的货物拥有更大的竞争力,原先买不起的人也可以买了,原先一年到头也舍不得买多少的东西如今可以添置多一些。
这意味着,货物的畅销,而畅销,就意味着财源滚滚,除此之外,还有市场的拓展,也将发挥到极致,因此当消息传出之后,几乎所有的商贾都毫不犹豫的投身入扩张的洪流中去。
如今,借钱已经成为风靡一时的事,便是高利贷,竟也是火爆的很,钱放在手里是无用的,对于孟津人来说。他们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无论如何,都该用钱去生利,于是乎,告贷的多了,不少的钱庄也就应运而生,现在谁的手头都缺钱。因为大家都急着购地,招募人手,因而钱庄日渐的火爆。
这便是信心,每一个都有信心,自己用这借贷来的钱从事到生产中去,绝对不会折本。这种强烈的信心,自然而然的来自于秦少游。
而世家大族,当然也看到了秦少游身上的希望所在,总镇河南,占据孟津、洛阳、洛口三地,操练军卒,又得到了弘农士族的鼎力支持。关东士族已经风闻而动,此时再不把关系拉上,显然就有点不智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他们已不可能去给韦家输诚。想要延续家业,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与神策府河流,这个河南大总管如今是风头正劲,再迟,人家可就要摆谱了。
秦少游如今是春风得意,一一对这些迎接的人点头示好,等到了神策府的时候。身子已是疲惫不堪,外头的人还驻留不散,秦少游却无法再交际了。好在府中自有人为他代劳,等他一屁股坐下。王琚和杨炯二人没有急着坐,都是侧立一边,笑呵呵的道:“见过大总管。”
“……”呃……秦少游听着还是觉得怪怪的,或许在这个时代,大总管三字威风凛凛,只是……
他苦笑着摇头,道:“好了,你们不必奚落本王了,怎么样,现在的局面如何?”
王琚点头,喜滋滋的道:“如今是万事顺利,只等那銮驾移去长安了。殿下,如今又是百废待举啊,学生有一言,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少游颌首点头,道:“你说罢。”
王琚道:“如今这市面上的商贾,都似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莽撞的很,如今钱庄渐渐流行,许多钱庄,甚至直接食一年五分的利,就这,那些钱庄的钱财都被告贷一空呢,其实真要论起钱财,神策府积攒的现钱是最多的,毕竟每年这么多茶叶的销量,这一库库的钱财,可谓是堆积如山,这几日,工坊和商房的人都来找学生商量,尤其是商房,对这事儿最是热心,他们觉得,此时若是神策府负责放贷,将现有的钱庄规模扩大,既可缓商贾们的燃眉之急,而且也可从中食利,对神策府有诸般的好处。”
王琚沉默了一下,道:“商房那儿,其实也是未雨绸缪,从前的时候,凡事都是咱们神策府大包大揽,咱们自己制茶,制布,拉丝,生产皮具、铁器之类,这种买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因为摊子实在太大,如今神策府下头有工坊七十余个,招募的匠人和学徒足足有六七万人,规模越大,反而越是力不从心,虽然买卖还尚可,收益是有保障的,可是神策府当真要把这些买卖一直做下去?假若如此,那么将来,难道神策府自己筹建数百数千的工坊?况且如今有不少的商贾,也都自建了工坊,以至于神策府的工坊遭受到了压价,虽有些蝇头小利,却再难一本万利了。”
“所以商房那边以为,如今这个时候,恰好是个时机,神策府要做的,是能别人所不能,譬如茶叶、制冰这些买卖,如今依然是一本万利,自然不可轻视,该扩大的要扩大,可是寻常的布匹之类,以学生之见,不如除了自用之外,偶尔贩卖一些,其余的,这大兴土木,修建新的作坊也就免了,把多余的现钱,大可以都投入到钱庄中去,靠利生钱,如此一来,神策府也便于管理,不必事事都亲为,而那些借了钱开工坊的,岂不是也恰是为咱们神策府效力,他们所产生的利润,终究有不少都是要流入神策府的库房的。”
王琚将自己的思路清理出来,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