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意识到这风来的不寻常,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经过带起的空气流动,那不是风。就在我想赶紧让那两个年轻人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刚刚坐在长廊椅子上说话的那对男女居然不见了。我回想了一下那女孩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就是我在去老面值班室路上遇到的那一对男女。女孩当时还为小茄儿愤愤不平。难怪这么晚还敢在这湖边。
也许是想求证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是鬼,我还是朝那两个人坐的地方走去。他们坐的长椅前面就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南方不像北方,即使刚刚经历了冬天,叶子还是那么青翠,并且枝繁叶茂。越走近我居然发现那树上居然吊着一个人。的确是吊着一个人,因为那个人的脚根本没有着地。那两只脚好像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远远的在我的视线里晃来晃去,那已经是一个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有那样的东西。
几乎小跑着到那树下,看清楚了,我自嘲的笑笑。那只是用鞋带系着挂在树上的两只鞋。鞋像小船一样摆来摆去,远远看过去真像树上吊着一个人。那是双旧鞋,男人的码子。仔细看着上面还有些淤泥的痕迹,我想大概是清淤的时候在湖底打捞上来的鞋吧。不知道是谁这么恶作剧的把鞋挂的有半米高,正好上面香樟的叶子让人也看不见鞋以上的东西。远远看过来,就只有一双鞋看起来像一双脚。
“你来找我吗?”正当我要离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那茂密的香樟树后面穿出来。我下意识的低头寻找脚。居然什么也没有。在我的意识深处我总觉得人是有脚的,鬼是飘着的。没有脚却有声音那几乎不用判断也知道是鬼。
“什么东西?”虽然这话并不好听,可是我自己觉得比问是人是鬼的好。
那声音就像风一样飘忽来去,甚至有点不稳定。“鬼。”回答的干净利落。
我听到他回答是鬼心里总算是尘埃落定。不怕他不出来,就怕他不出来,这是我现在身为一个阴间执法者的霸气。虽然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病态,可是总比我一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的我失忆的好。用老闯的话说那就是什么症对什么药,什么鬼用什么法。我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捉弄我,即使有那么牛掰的一个师父也是枉然。谁能跟看不见的敌人为敌呢。
我平时很少一个人抽烟,恰值今天心情有些落寞,又遇上一个可以说话的鬼,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就塞到了嘴里。坐在刚刚那一对青年男女的位子上抽了起来。“你是什么鬼?怎么死的?如果有什么冤情,可以找我,我没准能帮你。”
男鬼好像被我如此示好的聊天方式感动。我期待他的现身,至少我们可以平等的四目相对说话。只是感觉一阵微风,一个白色床单一样的东西坐在我的对面,没有看到任何实体,只是一个白色的床单卷轴一般的站立着。我突然想到小茄儿说看到的披着白大褂的鬼也许就是他。想不到这次她真没有骗我。想着可能冤枉了她,我也有一点内疚。
“你难道是一个床单?”我觉得有些好笑,没等他说话,我就先问了这个问题。
床单的四角摆了一摆说:“不是,只是我的魂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这个床单是包裹我尸体的,上面的尸气还能让我仅存一点魂气。”
我哦了一声,觉得这个鬼也算可怜,如果他没有去投胎,时间长了就如老闯所说的确会被阳间的掠阴之物分解掉。“那你不怕我吗?”
“怕,但是我知道你是好人,和你说完这些话。我的阴气也就被你全部吸收了。”听他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这床单兄弟,何况我也不希望自己能够吸收这些阴气变成一个像老闯那样的半阴人。可是床单鬼眼看着连魂体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他曾经遇到过怎样的掠阴之物,如果其他的都非善类,也许我就是他最后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何况我的本职工作还是一个阴间执法者,听他倾诉也是义不容辞。
那鬼名叫赵小成,是这人民医院的医生。从实习到就业,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家医院。他是名外科医生,传说中收红包,内幕最多的医生,可是至今他微薄的工资连在A市买个二手房都买不起。无奈也只是和我们一样,住医院提供的单身宿舍。
但是和他一届的另一个医生王志也是外科,本来同是拿死工资的普通医生。王志却不知道为什么有额外收入,而且收入颇丰,刚开始第一年和他住同一间宿舍,第二年就买了房子,自己搬了出去。
赵小成曾经私下里问他是不是收了什么外快,王志神秘的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自己在外面做了第二份工作。因为多年的兄弟,赵小成没有怀疑王志收病人的红包,毕竟他们也有医德医讯,很多事他知道王志不会做的。尤其是伸手向已经不幸的病人要钱。所以虽然赵小成眼红,但是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勤奋。
那天早上他们同上一台手术,是一个截肢的男人。那时候截肢是一个体力活,需要医生用锯条一点点把骨头锯断。所以前一天晚上医生需要充分的休息。王志因为有家就回家了。而赵小成连宿舍都没有回,就直接睡在了医生值班室。又为是外科,那些哭唉喊疼的病人都在住院部,外